再閃。
“我為什麼一定要幫助姜鐵成?”楊玉困惑不解。
“因為姜鐵成是宋豔紅的哥哥。”雲玄道長几乎是一字一吐。
“什麼?”楊玉雙目圓睜,精芒迸射。
“別把眼睛瞪得牛卵那麼大!”雲玄道長道:“聽我說,宋豔紅的母親宋豔天原是皇宮嬪妃,因和皇四太子朱汀榮私通懷有身孕,被皇上發覺白綾賜死,四太子買通行別官,暗將來豔天救出藏在文昌閣樓,生下一子即是姜鐵成,四太子後將宋豔天送出京城,不料被皇上發覺……”
楊玉介面道:“皇上派人追殺,宋豔天身中劇毒,逃至桃魔圓遇到了上蠶老魔君,於是便有了宋豔紅這一段故事。”
“別插嘴!貧道面前少要聰明!”雲玄道誤厲聲道,頓了頓,又說:“四太子的宋豔天在杭州西子湖修起了一座行宮,他原打算回杭州隱居,不料皇上放他不過,以一個謀反罪將他打入獄中。宋豔天得不到四太子支援,又恐皇上察覺,只得將行宮改為妓院,取名‘樂天行宮’,後成江湖一派……”
原來如此!這些事,楊玉卻是不知。
“姜鐵成被四太子託人選到肅王府,姜鐵成這個名字也就是在肅王府取的。肅王爺廣請名師訓練姜鐵成,終使他成為京城天下第一捕快……”
想不到姜鐵成竟有這麼一段身世,楊玉心中頓生一種同病相憐之感。
雲玄道長繼續道:“不久,皇上去世,四太子雖被釋放,但被取消王號,逐出皇宮,他流落四方去尋找宋豔天,然而此刻樂天行宮已被斷魂谷門和九派十三幫聯手摧毀,宋豔天已經喪命……”
木房小屋,朱豔紅淌淚講敘的那段悲壯故事的情景,驀然間又浮現在楊玉腦海,他不覺眼內嚼起兩顆晶瑩的淚珠。
二十年了,一切在變,他也在變,但仍然是個老實忠厚,溫柔痴情的男人。
雲玄道長似乎覺察到了楊玉的感情波動,聲音變得更低更沉:“現在權相已故,四太子當年的冤情也得昭雪,在太后支援下四太子已恢復王號重入宮中,因四太子為人耿直剛正,深得朝中一批重臣擁戴,謠傳有擁立四太子為皇上的傳說,大概就是因此傳說,近一年來擁戴四太子的朝臣連連被殺,前後己達二十三人……”
楊玉忍不住再次插嘴:“我明白道長的意思了,只不過在下想不透道長為何要干預這朝廷爭權奪利之事?”
雲玄道長不理採楊玉的問話,猶目說道:“據貧道所知,肖玉目前確在南大秘宮充當殺手……”
楊玉急聲問:“哪位殺手是肖玉?”
“這個貧道不知。姜鐵成已知宋豔紅是他妹妹,因此決定破案後帶她回京。”雲玄道長說著站起身來,目注楊玉道:“朝廷之事,貧道不管,但無論從鵝風堡、凌雲花、宋豔紅、玉兒和匡扶正義,替天行道的各方面來看,你小子是非出山不可!貧道話己說完,告辭!”
雲玄道長說完,拂袖就走。
“道長!”楊玉問,“丁香公主的師傅可真是宋豔紅?”
“你已知道,何必多問。”話音甫落,人已進入山洞。
楊玉默然望天,袖中滑出玉笛。
斷魂谷門的令笛!
玉笛橫上嘴唇。
婉轉的笛聲,猶如天籟,幽悠響起,幽悠響起……宛似空山鳥語,崖谷泉鳴。
忽而笛聲低轉,如怨如訴,如位如慕;忽而象煞風吹院柳,急雨打芭蕉,緊扣人心,掠走飛鳥。
笛聲頓而復起,猶如平地炸響一聲焦雷,音韻挫鏘如鐵,如同雷電交加,千軍酣戰,充滿壯烈凜然,刀光血影的殺伐之氣!
笛聲激越崖頂,直衝雲天;使聞音青血脈憤張,只想長嘯而起,投入戰場,又覺心驚肉跳,誠惶誠恐……笛聲在最為激昂的頂點,嘎然而止。
一時間,山谷俱寂,空中的雲朵也停止了遊動。
玉笛中閃出一道寒尤。
斷魂谷門行令的銷魂刀已然出鞘!
楊玉沉凝的臉,充滿大鵬展翅前的亢奮。
姜鐵成說得對,他已是弦上之箭不能不發,除了出山之外,已別無選擇。
“阿彌陀佛!”崖頂傳來一聲佛號。
那是天一禪師的聲音。
“神乎哉!斯人也!若神魔兮復現,似驚鴻兮一瞥……”崖谷傳來高吟。
那是雲玄道長的聲音。
出山!出山!
笛聲再起。呵,笛聲,讓人膽顫心驚的笛聲!
斷魂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