簍,一個正好適合裝下嬰兒的道具。
不過他還不知道何不疑準備怎麼使用這個道具。在眾目睽睽下,不大可能把掉包的嬰兒裝進竹簍,但是——且看下邊的發展吧。佳佳已走向門口,何不疑笑著做了個手勢,請大家稍等,他走進衛生間,關上房門。
又是一個值得注意的細節。雖然何去小解不能說是不正常,但這是他第一次走出大家的視野,在那扇房門之後,他能幹的事情可是太多了,不過那個竹簍倒是一直在佳佳的手裡拎著。短短兩分鐘後,何不疑走出衛生間,同大家一起沿著人行道向大門走去。何不疑一路上說話很少,十分留戀地看著四周,他向兩個客人解釋說:“這是我最後一次觀看2號了。2號的安全措施十分嚴格,非現職的工作人員是不可能再進入的。”
斯契潘諾夫想,這也意味著,他如果真有所圖的話,一定會在今天把嬰兒帶出2號。
佳佳拎著竹簍一直緊緊傍著何總,這個忠實的秘書對自己的上級十分依戀。傑克遜與何不疑並排而行,低聲說著什麼。董紅淑一個人悶頭走在後面,她的情緒還沒有恢復。斯契潘諾夫則緊緊傍在丁佳佳的右側,時刻把那個竹簍罩在自己的視野中。
他們來到了大門口,傑克遜先與何不疑擁別。斯契潘諾夫注意到何不疑一直沒有接竹簍,佳佳直接把竹簍放到物品通道的傳送帶上。在這兒,所有物品都要經過高強度伽馬射線的照射,即使放在鉛箱裡的病菌也會被殺死。那麼,何不疑用這個竹簍到底想幹什麼呢?
佳佳過來,同何不疑長時間地擁抱,吻別,眼眶中盈滿淚水。“再見,何總再見。遷入新居後請告訴我們地址,我們去看望你。”
何不疑實際是委婉地拒絕了:“我們要到深山中隱居,那兒交通很不方便,以後再說吧。佳佳再見,老傑再見,還有——2號再見。”
何不疑和兩個客人脫光衣服進入人行通道,水流在三個裸體上打出一片白霧,也在斯契潘諾夫的腦海中打出一片迷霧。三個人穿上衣服,走出通道,經過伽馬射線照射的竹簍擺在傳送帶上,何不疑走過去想把它拎下來,斯契潘諾夫比他早到一步:“讓我來吧。”
何不疑沒有客套:“多謝。就在門口的‘紅雲’酒吧請你們吧,呶,酒吧在那兒。”
紅雲酒吧在百米開外,從外面看十分冷清。2號雖說是個大單位,但由於嚴格的保密限制,在它附近沒有形成可觀的商業區。“紅雲”是這兒惟一的酒吧,門面也不算豪華。三人信步走去,行走中,斯契潘諾夫暗地估量著竹簍的重量,竹簍不重,大致相當於一個嬰兒的重量吧。竹簍裡到底裝的什麼東西?無論如何,他要想辦法查明竹簍的內容。
酒吧門口是一張L形的吧檯,收銀員正和一位服務小姐隔著櫃檯閒聊。這會兒不到午飯時間,所有桌子都是空的。那位穿短裙的小姐走過來,為他們斟了茶水,送來了選單。斯契潘諾夫把竹簍放在身邊,時刻拿眼光罩住它。何不疑開啟選單:
“董小姐,請你點吧。”董紅淑擺擺手。“斯契潘諾夫先生?算啦,大概你也看不懂中國的菜譜,還是我來吧。”他點了腰果蝦仁、素羊肚、西芹百合等,“噢,對了,麻煩廚師把這竹簍裡的金華火腿拼出一個盤子。我答應過讓二位品嚐的。”
斯契潘諾夫隨即站起來,拎上竹簍:“我把竹簍送去吧,我還沒見過著名的金華火腿是什麼樣子呢。”
他估計何不疑可能要拒絕,但沒有。何不疑平靜地笑笑,像是對外國人的好奇心表示理解,他做了個手勢:請吧。斯契潘諾夫在侍者的導引下來到廚房間,侍者向一位頭戴白帽的廚師作了交待。廚師含笑接過竹簍,解開上面的封蓋,從中掏出一個很大的鋁箔真空包裝袋。斯契潘諾夫接過竹簍檢查了一下,裡面已經空了。廚師用廚刀割開真空包裝,露出裡面的——金華火腿。
確確實實是一隻火腿。廚師用鋒利的廚刀一片一片切著,肉皮是漂亮的金黃色,內部呈粉紅色,肉質細膩。等他切夠一盤的用量,又把剩餘的火腿塞到真空袋中,遞到斯契潘諾夫的手裡。至此,斯契潘諾夫知道自己是失算了,他仔細回想了何不疑走出大門的全過程,不得不作出結論:何不疑不可能躲過眾人的眼睛,把一個三千克重的嬰兒用竹簍夾帶出2號。
也許他是過於多疑。
他拎著竹簍回到飯桌上,何不疑正和小董低聲談話,談得很投入。何說:“小董,我理解你的敏感,甚至很讚賞你的憤怒。我們這些人已經聞慣了血腥味,已經見多不怪了。”他自嘲地說。“但我們是不得已而為之呀。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