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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只需把金兵擋在長江北岸,完顏亮勞師遠征,若不能儘快建功,金國必生內亂!”

虞允文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對我的態度又有些不同,客氣地抱拳問:“我雖從探子那裡知道些金國的情況,卻不如壯士的訊息來得直接,還望壯士不吝詳告。”

我點點頭,“我從中都來,所以知道些金國朝中的訊息,完顏亮為這次遠征,殺了不少反對開戰的大臣,清除了無數厭戰的將領,勉強壓下了朝中反戰的言論,但只要前方戰事不順,這股反戰的力量就會重新抬頭,屆時完顏亮遠在江淮,金國定生內亂。除此之外,為這次遠征完顏亮強拉了不少契丹族青壯,激得關外契丹人叛亂,這也使他不能在長江邊戀戰。除了這些因素,更重要的是,大部分金兵也無心打仗,無論女真百姓還是大宋百姓,渴望和平的心其實沒有分別。”

“是啊,自紹興和議以來,金宋間二十年的和平,就因完顏亮一人而破壞。”虞允文謂然嘆道,“完顏亮弒君篡位,登基後妄殺無數金國皇室宗親,淫佔其妻女,甚至連金國開國第一功臣,當年的金國四太子完顏宗弼的子孫也幾乎被殺盡,在金國無論民心還是軍心早已盡失,如今又破壞當年的和議貿然開戰,把兩國百姓均置於水深火熱之中,如此暴君,我不信蒼天會容他一直猖狂下去!”

眾將士臉上漸漸現出幾分昂揚之色,我知道那是因為信心,一種必勝的信念。

“報!”一個兵卒闖了進來,高聲稟報道,“有金國特使渡江送來一封信!”

虞允文臉上露出一絲意外,先讓一個校尉把蔣老刁和蠻牛帶出去,卻又示意我留在帳中,這才對傳令兵吩咐道:“帶他進來!”

虞允文話音剛落,一旁的步軍統領時俊立刻道:“大人,容末將先令兵卒整肅軍容,排下斧鉞儀仗,不能讓金狗看低了咱們!”

“不,就這樣!”虞允文抬手攔住時俊,“大家把盔甲衣衫解開,鬢髮弄亂,臉上要作出惶然無依的模樣!”

說著虞允文率先把面前案几上整齊碼放著的書柬推倒,散亂攤開,又示意眾將士隨意或坐或站,這才對那傳令兵吩咐道:“把金使帶進來。”

一衣甲鮮亮的金將趾高氣揚地負手大步而入,先環顧了帳中諸將一眼,這才對據案而坐的虞允文傲然拱拱手:“在下奉我主大金國皇帝陛下之命,給江淮軍主帥,王權王將軍送來一封信。”

“把信呈上來!”虞允文不動聲色。大概是虞允文的從容讓那金使感到有些意外,稍稍收斂了些氣勢,乖乖地把信交給傳令兵轉呈上去。虞允文草草看完信,淡淡道,“你搞錯了,王權已被撤職,如今江淮軍已歸本官統領。”

金使眼中閃過一絲驚疑,忙問:“敢問大人名諱?”

“中書舍人虞允文,以葉義問大人參謀軍事之職,暫理江淮軍事務。既然你送來了這信,我便還書一封,望貴使轉呈貴國皇帝。來人!筆墨侍侯。”

在虞允文低頭奮筆疾書的時候,眾兵將面面相覷,顯然沒想到虞大人會老實得把己方所有的秘密都洩露給金使,像江淮軍主帥撤職,臨陣換帥,文官暫理兵事等等這些,都該是軍中必須嚴守的機密,虞大人卻一時口快就洩露了出去!我猜眾將心中一定在想,書生就是書生,哪知兵者詭道的至理名言。但我從虞允文的從容和鎮定中隱隱猜到,他這樣做一定有他的目的,只是我暫時還看不出來。

信終於寫好,虞允文乘著等墨跡漸乾的時光展信讀道:“金國狼主完顏亮,餘幸讀狼主勸降文,惜然王將軍歸隱,餘暫代王將軍之職。為使狼主不至失望,餘願代王將軍,與狼主決戰於長江。中書舍人虞允文字!”

“你······”金使勃然色變,臉色驀地漲得通紅,卻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來。眾將也發出壓抑的嘲笑,我知道虞允文在信中直呼完顏亮的名字是一種蔑視,但金使也不該有如此大反應啊!忙小聲問身旁一個校尉,他才笑著告訴我,原來“狼主”的稱謂是金國立國前對首領的尊稱,金國立國後,仰慕漢文化,所以皇帝也如漢人一樣改稱陛下或皇上,“狼主”這稱呼也漸漸成為金國野蠻時期的歷史見證,成為一種帶有侮辱性質的稱謂。

金使帶上信憤然離去後,虞允文身旁一個隨從不禁小聲嘀咕道:“大人,以你的身份要與金國皇帝完顏亮決戰,這在禮節上是不是有些不妥?”

虞允文淡然一笑:“不這樣不足以激怒完顏亮。”

“大人有何妙策?”

“不激怒完顏亮,他不會提前渡江。”虞允文此言一出,眾將立時譁然,想大家惟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