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人發現身份了麼?言離憂暗暗倒吸口氣,一手捏成拳,一手悄悄摸向腰間煌承劍,微現琥珀色的眼眸警惕打量。
房中並沒有其他人在,與入口相對的地方還有一扇木門,在言離憂想要走近探查時,那扇門吱嘎一聲被人開啟,悅耳卻傲慢嘲諷的女子聲音自門後傳來。
“好一個大膽侍女,在宮中亂走亂逛不知低頭,誰給你的勇氣?”
木門開啟,身著紫碧百蝶雲緞裙年輕女子在宮女攙扶下緩步走出,雲鬢半綰,青絲長垂,一雙微挑長眸與言離憂冷冷對視,森然寒氣與那一身綾羅綢緞、高貴釵飾全然不符。
“挺胸抬頭走路有什麼不對?都低著頭,豈不是要撞到人了麼?”言離憂不認識那女子,但聽她語氣,似乎已經觀察言離憂有一段時間了。
“燕香,下人對主子出言不遜、不守宮規該收什麼處罰?本宮一時想不起,你可還記得?”那女子不理會言離憂的反駁,一抹冷笑,裝模作樣地問旁側宮女。
“回芸妃娘娘,不守宮規有多種處罰,頂撞主子算是比較輕的,可蔑視嬪妃就沒那麼簡單了。”斜目瞥了言離憂一眼,宮女故意提高嗓音,“若是犯規矩的下人態度好些,打上幾十板子也就算了;若是態度不好,那麼刮皮、割舌又或者斷指,哪一樣都不足為過。”
言離憂倒吸口涼氣,卻不是被那些刑罰所嚇,而是驚訝於那女子的身份。
芸妃,那不就是溫墨崢所說,憑藉媚術魅惑皇帝的聯姻嬪妃麼?而且君無念也說過,先前她在北疆被人追殺,幕後主使的人就是芸妃,難道那天在陽承殿芸妃看破了她身份,認出她這個“青蓮王”了?
沒有明確答案之前,言離憂不打算自報身份,只得假裝什麼都不明白繼續演戲。
“娘娘是不是認錯人了?奴婢是慈郡王府上侍女,進宮次數寥寥無幾,並沒有什麼頂撞主子的行為。再說就算奴婢有錯也不該以宮中規矩衡量,該罰還是該打,自有王爺論斷。”
“天天跟在慈郡王身後的侍女,本宮怎會認錯?燕香,你先下去,本宮要親自教育教育這沒規矩的東西。”芸妃屏退燕香,看著言離憂淺淺一笑,陰鷙而冰冷。
言離憂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看錯,那一剎那間她彷彿透過芸妃雙眼看到一抹冷厲恨意,可是,這份恨意從何而來?青蓮王的身世是個謎,芸妃與青蓮王的關係更是謎中謎,言離憂不禁生出一種設想——是否能透過芸妃瞭解到更多有關於青蓮王的事情呢?
“芸妃娘娘既然說沒有認錯,那可不可以告訴奴婢,在娘娘眼中奴婢是誰?”言離憂試探開口,目光始終緊盯在芸妃臉上。
“一個下賤的侍女,說話時是不是該給本宮跪下?”芸妃步步逼近,隨手摘下牆上掛著的幹藤條,用力狠狠一甩。
那藤條是用鹽水糅過的,去掉水分後柔韌結實,在空中抽動發出巨大聲響,末端擦著言離憂肩膀飛快劃過。
言離憂微微皺眉,不動聲色向後退了一步:“要罰總該給個理由。”
“我是主子,你是奴才,這理由還不夠?”又一聲響亮鞭響,這次柔韌的藤條沒有與言離憂錯過,而是狠狠抽在言離憂手臂上。芸妃看著言離憂抱住手臂倒吸涼氣,臉上露出一抹滿足笑容,微微翹起唇角,目光愈發陰狠:“你問一個問題本宮就賞你一鞭子,剛才那鞭子打過了,現在豎起耳朵給本宮聽好——你是誰,本宮再清楚不過。不管過了多少年,也不管你變成什麼模樣,只要看到你裝無辜的噁心眼神,本宮就會立刻認出,你永遠別想逃過本宮的手掌心!”
這兩句話說得冰冷至極,語氣中包含著極大恨意。言離憂彷彿聽見芸妃咬牙切齒的聲音,那份陰冷如絲如縷,一點點穿透她的面板、滲入她的血脈,直逼五臟六腑。
一下。
言離憂咬緊牙關數著,微仰頭顱,不卑不亢冷笑:“不管我是誰,娘娘濫用私刑責罰慈郡王府上侍女,這種事鬧到皇上那裡不太好吧?就算皇上袒護你不肯處罰,前朝那些大臣可都睜眼看著呢,想來溺寵嬪妃這種事,沒有幾個人願意再看見。”
“沒有人看見你來這裡,也沒有人知道本宮對你做過什麼,就算你死了也只不過是後宮之中又一起離奇的失蹤而已,想要威脅本宮,你得拿出更有利的藉口才行。”
芸妃根本不理會言離憂的話,抬臂揚手,又一鞭子狠狠抽下。
那藤條只有小手指粗細,抽在身上卻疼得不行,言離憂本想後退躲開,誰知已經貼到牆壁上無路可退,不得不硬挺著再抗住一鞭。咬著牙掀起衣袖,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