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以為我是怎麼染上風寒的?”言離憂不滿撇嘴,“他還怪我說,如果不是因為帶著我就不用這麼麻煩,為躲避暗襲連客棧都不能住。”
言離憂的回答讓君無念感到意外,眨了眨眼睛,突兀地說出一句讓言離憂痛徹心肺的話。
“他還真會為省錢找藉口……”
之後一段時間言離憂都是在淵國皇宮裡度過的,溫墨崢偶爾會問些與青蓮王有關的問題,言離憂全部以不知道、不清楚作答,好在溫墨崢也不在乎,依君無念的打算,只要言離憂不落入溫墨情手中去為溫敬元追蹤玉璽下落就行。
作為名不符實的宮女,言離憂享受不到錦衣卻能夠大享玉食,每次膳房送來飯菜又或者溫敬元賞賜什麼美食,溫墨崢都會關起大門和言離憂一起享用,毫無氣勢凌人的王爺架子。除此之外溫墨崢還細心地教言離憂認字、書寫,為她講解中州地域風情,淵國朝政局勢,僅僅半個月時間,言離憂在常識方面的收穫要比過去半年加在一起還多。
而每天最讓言離憂期待的,莫過於跟在溫墨崢身後四處遊蕩——運氣好時可以遇上溫墨疏,看他幾眼。
“言姑娘真的很喜歡王兄啊……”日子久了,就連專注於國事的溫墨崢也發現了問題。
“是喜歡,不過不是你們想象那樣,我只是覺得他人很好而已。”言離憂極力解釋,卻發現自己的語言蒼白無力,怎麼說都是徒勞無功,甚至連她自己也慢慢開始懷疑,她對溫墨疏是否有所愛戀。
那場終結她前世的婚姻前,她從沒有對哪個男人動過心,一直如同玩具娃娃一般生活著,不敢愛也不懂愛,只等著某一天父母為她安排下婚禮、丈夫以及虛情假意的祝福,從此等待踏入墳墓。這樣的她根本不知道什麼叫作愛情,給予對方物質上的滿足,還是山盟海誓並拼命堅守,又或者如她現在一樣總是想著溫墨疏?
言離憂一度以為過著期待中平靜生活的自己可以考慮做個哲人,每天皺著眉思索有關人生與愛情的深刻含義,然而殘酷的現實不容許她白日做夢,某次如往常一樣隨溫墨崢出去時,意外降臨。
溫墨崢是收到溫敬元傳喚才去御書房的,言離憂作為侍女自然只能在外面候著,正百無聊賴四處張望時,身後傳來小心翼翼的詢問。
“你可是隨慈郡王來的侍女?”
言離憂回身,見提問的人也穿著宮女衣著,點點頭反問:“是我。你是……”
“王爺和皇上有要事商量,一時半會兒出不來,所以交待我帶你去別處休息,等他出來了再來找你。”那宮女指了指不遠處一扇小門,“就在那邊,你隨我來吧。”
此時已漸近冬季,天冷風涼,言離憂在外面站了半天早就冷得不行,看了看緊閉的御書房大門,遲疑少頃與那宮女一同往小門處走去。
御書房裡略顯陰冷,溫敬元讓趙公公燃起火盆,搓了搓手掌,愜意地長出口氣:“多虧墨崢籌集錢財在入冬前蓋好善居,不然各州郡又要有不少流民凍死,此舉深得百姓稱讚。墨崢啊,你又為朕做了件大好事,前日芸妃還特地提醒朕要好好賞你,除了加賞封地外,芸妃還特地請了宮中女官准備幫你訓教侍女,免得上次那沒規矩的丫頭給你惹麻煩。”
溫墨崢尚沒有反應過來,旁側一同來的溫墨疏卻立刻從椅中起身:“皇上是說,芸妃要教訓墨崢身邊那侍女?”
溫敬元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看著溫墨疏臉色漸冷,困惑點頭:“怎麼,有問題?”
“臣懇請皇上立刻阻止此事,那侍女動不得。”溫墨疏的話急促又莫名其妙,聽得溫敬元愈發茫然。看了眼不知所措的弟弟溫墨崢,溫墨疏一陣輕咳後深吸口氣,袖中手掌緊握成拳:“那侍女本是臣送到墨崢那裡幫忙照顧的,仍屬於微臣府中之人,還請芸妃娘娘高抬貴手,臣自會把她領回府中訓教。”
第055章 生死仇恨
言離憂對宮中規矩並不熟悉,但她的眼睛是亮的,進了門甫一踏入昏暗小房她便看出,這裡根本不是供人歇息的場所。
狹小的房間昏暗憋悶,沒有窗,全靠牆壁上幾盞油燈照明,在油燈之下還懸掛著一排各式各樣的工具,或鐵器或竹具,房間角落裡還堆放著不少奇模怪樣的木製物事,大大小小,沒一樣能夠叫上名字。
這場景讓言離憂忽然想起刑房,就連陰森可怖之感也相差無幾。
重重關門聲斷絕了言離憂委婉離去的打算,猛地回身,果不其然,剛才帶她來的那個宮女已經不見蹤影,只傳來門外嘩啦啦的鐵鏈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