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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部分

我說話?”童如初並不生氣,收起棋盤放在膝上,目光幾點沉遂,“君子樓的規矩,江湖和朝廷都知曉,所以這麼多年來從無人敢出言不遜,當初無念那孩子忍痛自逐出師門也是為了守住這規矩。小情心思重,知道自己娶言姑娘為妻已經給君子樓招來非議,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情況下絕對不會再牽連君子樓,畢竟他現在更多作為是在平衡朝政勢力、抵禦外敵,若有江湖中人藉此指責,君子樓和秋樓主根本無言以對。”

“哪來那麼多顧忌?我就是隨口一說,怎麼一個個都當成金科玉律了?我最討厭就是你們這群人,沒事閒的就喜歡鑽牛角尖!”

秋逝水氣得一個勁兒捶桌子,對面童如初靠在輪椅裡一味淺笑,笑意裡卻有幾分悵惘。

“因為你在乎的是那些孩子,那些孩子在乎的,是你和君子樓的名聲。”

秋逝水悶悶不樂,連著瞪了童如初幾眼,哼聲道:“老妖怪,就知道你心眼兒多。說,有沒有什麼能告訴我的訊息,一丁點兒就行,總不能讓我這個當師父的連徒弟怎麼樣都不清楚吧?墨情那臭脾氣,老子是真沒轍了。”

早知秋逝水無事不登三寶殿,突然跑來下棋肯定是有求於自己,是而童如初並不意外。稍作沉吟,童如初端起桌邊清茶淺呷:“那要看秋樓主想要的結果是什麼。”

“還能是什麼,都說你足智近妖了,還需要我親口說出來?”

被叫了多年的老妖怪,童如初儼然已成習慣,搖著茶杯輕嗅茗香,眉目淡然:“當年秋樓主發狠留話,說君子樓子弟不得干預朝廷之事,所以才逼得無念離開,小情雖未離開君子樓,卻也是束手束腳不得自由,所有一切,皆因秋樓主那句話而起。如今大淵風雨飄搖,小情為力挽狂瀾四處奔波,所打旗號是定遠王府而非君子樓,其中辛苦大概只有他才明瞭,我們這些坐在一旁悠閒下棋的老人家能分擔什麼呢?秋樓主真希望幫小情的忙不教他那麼辛苦,那就得讓小情他們知道,那句話該捨棄了,而今,已是天下一家的緊要關頭,哪怕是秋樓主你也不再惦念往昔恩怨。”

往昔恩怨。

四個字似是觸動秋逝水心絃,一陣刺痛,一陣失落,一陣沉悶。

多少年恩恩怨怨了,現在那些心情猶在,甚至比過去更加激烈,然而面對天下蒼生即將遭受的浩劫,這份執念,是否應該繼續下去?秋逝水陷入短暫沉默。

見秋逝水不再說話,童如初傾斜茶壺為自己倒了杯新茶,提杯唇邊,目光望著遠山煙嵐久久不動。

“猶記年少,江山風雨,倉皇蕭條。鐵馬橫掃,百骨千骸,幾家哭號?蠻夷侵擾,怨仇難報,皇廷閣臺,盼帝還朝。”茗香入喉,竟有幾分苦澀之感。童如初放下茶杯,輕輕嘆息:“這是小時候曾祖父唱給我聽的歌謠,調子早就記不住了,詞句卻記得清楚。說的大概是百多年前邊塞之亂,在那場戰亂中,曾祖父失去了父母和所有兄弟姐妹——”

“講過多少次的故事了,聽得耳朵生繭。”秋逝水厭煩打斷,腦子卻不糊塗,“不就是想告訴我國事當前恩怨應放下嗎?這點道理我還不至於不明白。”沉吟少頃,秋逝水惱火甩手:“不管了,墨情這小兔崽子跟你一個德行,我管不了他,還是你去吧!”

童如初斂起悵然神色,唇線微挑:“那秋樓主的意思是……”

“朝廷還是那個爛朝廷,老子懶得理會,不過我這一群徒子徒孫都生長在大淵,他們心情不好、被人欺負,我這當師父的就算失職。有時間你告訴墨情,他愛怎麼鬧怎麼鬧,不必管我以前說過什麼,那都是放屁,別當回事。還有,樓中這些子弟我會交給酒歌調動安排,安分太久都快被人忘記了,我君子樓也得鬧騰出些動靜、顯顯威風才好!”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童如初為秋逝水倒茶,輕敲膝上棋盤不動聲色,暗中捏緊袖中一封簡短來信。

如他對溫墨情的透徹瞭解一般,溫墨情也很清楚他的能耐,想方設法讓秋逝水走出多年前恩怨並同意君子樓加入戰局,這是溫墨情拜託童如初所辦最重要的一件事。

要辦的事情都辦妥,秋逝水自然也就沒了繼續下棋的心思,喝杯茶沉澱沉澱躁意後,抬頭瞄了童如初一眼:“我走了。”

“甩手掌櫃可容我提個問題?”

被童如初叫住讓秋逝水略感意外,剛剛起身又坐回木椅上。

“不介意的話我想問一些比較敏感的事情。”童如初揉了揉有些酸脹的膝蓋,輕描淡寫語氣顯得有些漫不經心,“我很少詢問小情他做了些什麼,可最近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