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她們和言姑娘越來越像,有些人乾脆就是在模仿言姑娘呢。”夜皓川一句話點破言離憂的困惑。
仔細想想的確如此,這些被熱血豪言帶上沙場的女人把眼中的紅蓮將軍當成崇拜物件,學她拳腳生風,學她沉著冷靜,學她果敢從容……這種被人信賴著、模仿著的感覺相當微妙,催促言離憂想要把每一件事都做得更好,同時也禁不住想起溫墨情。
她如今擁有的這些性格,很大部分是被溫墨情磨練出的。
溫墨情……只這三個字就能佔據她所有思考,排山倒海般趕走其他煩擾,尤其當溫墨情不在時,任何與之有關的事情都會讓言離憂想起他,想起聚多離少,至今仍沒有已為夫妻之感的夫君。
前腳剛送走十七位巾幗軍女兵,一封由羊倌送來、指明由言離憂接收的信就在傳信兵困惑目光中被送來——朱漆封印的信封上除了言離憂的名字外,有人故意在後面加上青蓮王這三個字。
“又是哪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言離憂除了苦笑也只能苦笑。
是時夜皓川恰好在營帳中,不無擔憂問道:“言姑娘的身份……傳出去會有影響嗎?要不要叮囑剛才計程車兵一聲?”
“不必,在這種時候繼續隱瞞沒有任何意義。”言離憂搖搖頭,“信任最怕的就是欺騙,巾幗軍近二百人跟隨我是因為信任我,我不想有一天她們發現我與青蓮王的關係並因此失望。再說是不是青蓮王,在現在的情勢下沒有什麼意義,我能帶領她們守護自己心裡的信念,這才是最重要的。將心比心,我想她們也不會讓我失望。”
言離憂的觀點聽起來頗有道理,夜皓川無從反駁,才想感慨一聲言離憂讓他對女人刮目相看,抬頭卻發現拆開信的言離憂臉色驀地慘白。
信紙飄零落地,寥寥數字觸目驚心。
“想救初九,來榕城西郊闊別亭,只你一人。”
第296章 幕後身影
謫仙山秋風初起,天高氣爽,無邊無際的蔚藍如絲絨鋪墊,安寧靜謐間,只聽得棋盤落子聲聲,清脆堅定。
“不好好下棋,想什麼沒用的事?謫仙山這巴掌大的地方還不夠你逍遙嗎?”提起一片白子丟進棋簍,暫時佔據優勢的君子樓樓主秋逝水看起來並不是很高興。
“許久沒有小情訊息,秋樓主不是比我還急嗎?”童如初提子落定,轉眼一大片死棋啟用,瞬間反轉不利局面。一粒粒拾起黑子,童如初笑得平淡:“秋樓主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曾找我下棋,突然間跑來,為的就是打聽小情情況吧?只可惜我也一樣,除了旁人零零碎碎送來的幾句碎語外,根本不知道小情過得怎樣。”
秋逝水面帶慍色,氣哼哼用力打亂棋子:“有訊息就不錯了,知足吧你!那混球自己不與我說他的狀況就算了,還不許其他師兄弟透露給我,我這師父當得跟傻子一樣,倒不如你躲在謫仙山頂瀟灑自在,還能被人各種尊敬。我看以後也不用找誰繼承君子樓,直接交給你算了!”
秋逝水說的自然是氣話,童如初卻能明白他著急心情。
眼看溫墨情從有些孤傲的聰明孩子成長為如今獨當一面的破軍少主,沒有人比童如初更瞭解那個曾經撲在他懷裡痛哭的少年有多重感情。童如初知道,溫墨情之所以不告訴師父自己遭遇,只是因為不願秋逝水這冷敏熱心腸的怪人為他騎虎難下。
當年建立君子樓時,秋逝水曾撂下狠話,此生絕不與朝廷有半點關聯。
溫墨情是定遠王世子,在定遠王不幸殞命後早晚要繼承父業成為新的定遠王,再加上為守昔日誓言護佑大淵,這場戰爭,溫墨情絕不會坐視不理。在戰事為起時,秋逝水尚可以不管不理的態度縱容溫墨情,旁人也無法挑剔什麼,畢竟那是溫墨情的私事;可如今戰火蔓延,溫墨情成為兩國之戰、朝廷權鬥風口浪尖上的關鍵人物,他若有難,秋逝水為人師表還能保持原有態度嗎?
一生不肯破的咒,若是為溫墨情這徒弟而破,秋逝水便不再是一言九鼎的神聖存在。
“你又不是沽名釣譽的人,根本沒必要在意太多。小情也是,顧慮不少,怎麼做都擔心不合適,這樣下去早晚把自己逼上絕路。”
童如初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秋水誰雙目圓瞪:“誰沽名釣譽了?我只是說絕不跟朝廷扯上關係,怎麼就沽名釣譽了?哦,難道說我得眼睜睜看徒弟死在沙場上,自己坐在樓中袖手旁觀,這才不叫沽名釣譽?真不懂你們這些人怎麼想的!”
“又開始亂找人撒氣,就不能仔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