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身,面對著他,環臂擁向他。
“嗯。”他的聲音帶著清亮的磁性,聽在耳中卻是溫溫涼涼,“暗衛到了主子身邊,自然會改頭換面。”
景宮眉沒有說話,只是靜靜挨在他旁邊。
宇慶寧親了親她額頭:“等查到了那人,我自會同姥爺稟報,有了那塊玉佩,大舅是兇手這件事便也坐實了,至於當中細節,姥爺亦會去查。如今長安城那,朝堂仍舊處於紛亂當中。姥爺斷是不會短時間內就對大舅做出什麼,但時機一到,他也總該為了我娘討個公道的。至於天機卷,上回說被竊後,他們也吃不準這是否是事實,咱們這裡倒輕鬆了點,如今也是時候好好將絲綢鋪子給打理起來了。所以,八月初十,我們去明州吧。”
他說完,就見到她睜開眼睛,一雙瀲灩眸子亮亮地看著他,不禁輕笑了聲,吻了吻她瑩潤的雙唇道:“娘子你嫁過來也四個月了,這次便當做回門吧。咱們在景府過中秋,如何?”
“好。相公不怕景府太過複雜?”她悶聲笑。
宇慶寧擁緊她:“有你在,凡事都可以變得很簡單。”
“油嘴滑舌,老實交代,是不是說慣了這種情話?”她瞪著他,眼裡卻笑意濃濃。
宇慶寧低頭又去尋她的雙唇:“只說給你一人聽的。”
他話裡情意甚濃,景宮眉卻覺察到他笑意後隱忍的那一絲落寞,她心裡輕嘆一口氣,輕聲道,“相公,大舅交與姥爺處置……你甘心嗎?”
宇慶寧一滯,目光更柔了些。
“當年大舅待孃親與我,也算不錯。孃親被害,這當中緣由又豈會僅僅是私人恩怨。要真算起來,始作俑者怕是那皇位上的人。大舅不顧秦氏一族的興衰榮辱,自有姥爺他們處置,無論如何,他們都會給孃親一個公道。更何況,揹負著仇恨生活,豈不是更叫你擔憂。”
他說的是心裡話。本來將自家娘子捲入這秦府的渾水之中,他已是不願,若再糾纏於報仇之事,他也不敢保證,自己是否會變成另外一副樣子。從小到大,失去什麼,得到什麼,他不是很計較,但現在有不可失去之人,那勢必要放棄另外一些事情。他向來是處事決斷的人,什麼是自己想要的,他清楚地很。更何況,孃親的遺願也說了,要護自已娘子一世安好。那麼他還有什麼好不甘的。
景宮眉心中一暖,眼前的男子是當真把自己放進心裡了。她將頭埋在他胸口,軟濡地喊了聲相公。
宇慶寧此刻心情複雜,聽到那聲甜到骨子裡的聲音,渾身緊繃,小腹處燃起一股火,他右手順從心意,將懷中女子鬢邊的秀髮捋到耳後,隨即輕咬住了她小巧晶瑩的耳垂,惹來她一陣輕微的顫慄。
見她偏頭,他忙吻住她的唇,男子清冽的氣息與女子芬芳的香味瀰漫在一塊,床榻上氣氛逐漸火熱起來。
景宮眉很主動地迎合他,讓他將心底裡複雜而悲慟的情緒化成親吻,在她身上燃起一處處濃火,直到月上中天,那如膠似漆的兩人才慢慢平復喘息,身上都出了薄汗,那鬢髮粘在白皙的臉頰邊,自有一番性感姿態。
宇慶寧同她面對面躺著,右手還抓著她柔若無骨的手,目光清明中錘著一絲迷離,他又細細吻了她好久,才起身去了淨房,絞了帕子來替她擦身。
翌日一大早,菖蒲有些緊張地從韓楚珊房裡出來,急步匆匆往院門口的垂花門走去。隱在暗處的阿曉同紫俏打了個招呼便偷偷跟了上去。
菖蒲在越州城的闌盛街上溜達了很久,她似是不安,在一個賣早點的攤位上吃了個包子,然後才七拐八拐到了城南的一處府邸。
城南的那處府邸不大,約莫是個三進的院子,那院門前蹲著兩隻半人高的石獅子,簷下的燈籠紅彤彤的,似乎尚未吹熄裡頭的燭火,再看那匾額,寫著“劉府”兩個字。
菖蒲在大門邊逗留了很久,見四下無人,終是上去敲了敲門。
應門的是一個青衣小廝,他開啟門,見是個小丫鬟,便問道:“你是誰?諸問找誰?”
“這位小哥,敢問劉荏青大人是否便是府上家主?”菖蒲急急問道。
青衣小廝點頭:“姑娘是找我家大人嗎?可不巧,今日大人休沐,辰時便出門了,說是有要事,怕是要晌午才會回府。”
菖蒲一聽,分外著急:“那,那小哥可知道劉大人去了何處?”
青衣小廝有些警覺:“這個小的恐怕不能直說,如今府裡頭有蓮夫人在,姑娘若是著急,有事找府裡的蓮夫人也是一樣的。要小的去通秉一聲嗎?蓮夫人這個時辰,定是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