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都別想娶進門了。
這麼狠,究竟為了什麼?
南宮明宇的眼神逐漸變得興味盎然,鄭皇后卻是輕抖了額角,她沒想到李不凡竟是這麼個難纏的,他連克妻都拿來當擋箭牌了,她若在執意要求陛下賜婚,只怕南宮明宇第一個就要懷疑她。
不行,她要再想辦法。
就在這一瞬之間,她心思百轉千回,終於下一刻,又深笑了起來。
“聽說李大人此番歸京,還帶了個年輕貌美的外族女子,眾人都喚她李夫人,不知李大人這又是何意?難不成李大人是覺得,娶焱國的女子為妻就能破解克妻的命格了嗎?”
輕描淡寫的三言兩語,瞬間就把司雨扯成了焱國女人。
堂堂的南朝將軍竟要娶焱女為妻,這與勾結敵國也恐怕相去不遠了。
南宮明宇瞬間便沉暗了臉色,之前的不悅情緒悉數迴歸,猛地一拍桌案,怒道:“簡直一派胡言!朕看你克妻是假,想要抗旨拒婚是真!”
不給他任何解釋的機會,南宮明宇立即喚來了御書房外面的帶刀侍衛,金口一開便以抗旨不遵為名要將他打入天牢。
領頭進來的侍衛長還是李不凡的老熟人——陳方河,當年他跟司雨,曾在皇城外狠狠揍過對方,司雨抽過他一巴掌,李不凡踹過他一腳。
陳方河能從當初一個小小的御林軍校尉,坐到現在的御前三品帶刀侍衛,看來真是找到了一座好靠山。
李不凡隻字未言,既無告罪,也無求冤,就這麼神色淡淡地被陳方河等人押解著,冒著大雨,前往天牢。
牢裡陰暗潮溼,暴雨天氣更是沉悶地人喘不過氣來,陳方河立在刑房中,笑得一臉囂張得意:“李不凡,你也有今天?”
臉色驟然一變,他瞬間陰鶩了眼神,五指漸屈握上火紅的烙鐵把,“既然來了天牢,那小爺就好好招待招待你。”
李不凡抬眸,面色沉靜地嚇人,他四肢被鐵鏈吊起在牢牆四角,明明一副被困禁姿態,卻偏偏讓人看了心中無端起寒。
“陳方河”低沉磁性的嗓音,此刻聽上去異常溫柔,只是他喚過這聲之後,卻再無聲息。
陳方河頓時冷了眉,“哼,真是死到臨頭了還不自知!”
皇后根本就沒打算容留李不凡的性命過今晚,早就給了他一瓶無色無味的□□送李不凡歸西,然他與李不凡之間尚有私仇,不先將他折磨一番實在不能解恨。
赤紅的烙鐵不斷靠近,在他面上映出紅光,李不凡淺淺地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話音落下,縛在他雙腕上的鐵鏈應聲而斷,一股強大的氣勁飆出,直將陳方河崩出去老遠,滿室的獄卒紛紛拔刀,將他們團團圍住卻又不敢上前。
“死到臨頭還不自知的人,是你。”李不凡緩步踱至他身前,又緩慢地蹲下,對方早已被他的動作驚到不能動彈。
“瞧瞧”,他手指輕捻起了陳方河的衣袖,將他的手臂提高,再將他的衣袖往下一褪,露出了半截手臂,那手臂上遍佈著紅色凹凸的潰膿斑點。
“得了這麼嚴重的花。柳病你還能拖活到現在,看來太醫院的御醫也並非都是浪得虛名。”
花柳病,這個病若是早期被發現又救治及時的話,是不會有什麼性命之憂的,但是陳方河這個症狀,能活到現在真是奇蹟。
李不凡嘖嘖稱奇,一點兒也沒有身為階下囚的自覺,手背拍打在陳方河的臉蛋兒上,語氣也輕挑了幾分:“尤其是這張臉,保養得很不錯嘛。”
比起他整天風裡來雨裡去,真是細膩了不知多少了倍,這麼一對比,顯得他好粗糙。
李不凡不開心,“啪”得一巴掌呼在了他臉上,“太醫若是想救你早就救了,鄭後留你到現在你以為是為了什麼?”
當然是為了把他當刀使,至於用過之後,肯定是要拋棄的,陳方河最後會死於花柳病,鄭後甚至都用不著出手解決他,他就已經死得乾淨利落。
李不凡邊說邊站起身,退開半步後垂眸望著他,“你若還想活命的話,就上李府去求求我家大夫,興許他會願意救你一命,我只言盡於此,要死要活隨你怎麼選。”
即便沒了陳方河,鄭後也一定還會派其他人來殺他,李不凡其實並不在意陳方河的死活,他只是不想讓鄭氏太得意罷了。
這場局,還有得玩。
想卸他兵權?想逼宮得位?
“那就成全你們好了。”手指摩挲著下巴,李不凡大咧咧地回到了牢房,安靜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