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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部分

素臣回營,暗忖:若每日百姓如此擁擠,皇上如此隆禮,大非臣禮!因於夜半假作心疼,奏知皇帝,改用轎車,矇頭覆臥,推入春燕、秋鴻等女車後趕行,方把擁擠賜宴兩件,都躲過了!

十二月初二日,駕至涿州。太子備法駕,率領朝臣迎接。聞素臣有病,大驚失色。見駕之後,慌至素臣行營,見素臣面色紅活,心頭一塊石頭方才落下。抱住素臣,即跪下去,滿面流淚的,說道:“先生之恩,如海如嶽,一切不足以報先生,惟有叩頭出血而已!望先生勿堅辭,勿回禮,以盡寡人區區之誠意!”素臣痛哭跪奏:“赴湯蹈火,以急君父之難,此臣子常分;殿下若如此待臣,臣必自刎,以存君臣之禮,不敢蹈殿下於過也!”太子道:“昔尚父授丹書,武王且拜而受之;況先生以聖父授寡人乎?若不許叩謝,是重寡人之不孝也!”太子以父子為重,必欲叩頭;素臣以君臣為重,必不敢受。玉麟、以神、春燕、秋鴻時正在營,太子聞病急來,未著一人通知,不及迴避,便俱俯伏在地。見太子與素臣各執一辭,久跪於地,著急非常,卻又不敢輕出一言。

以神究系東宮舊人,只得匍匐上前,勸諫道:“鴻恩隆禮,雖出東宮爺至誠;但君臣究有定位,還求曲諒文白之忠盡,使其可安!”太子見素臣急迫之狀,知不能強,因放下手來,望空八拜。素臣隨後叩拜。玉麟等亦俱向空而拜。

拜畢起來,即問素臣之病。素臣道:“臣實無病,而敢於以病欺皇上者,緣皇上於掖縣以非分侍臣,使臣萬不敢當!恐長途俱欲如此待臣,故寧冒欺君之罪,以全君臣之分!不意殿下今亦如此,臣死無日矣!”太子問:“皇上如何相待,以致先生不安?”素臣只將兩嬪兩貴人奉觴侍立之事奉聞。東宮道:“寡人改日專席款謝,亦當令正側二妃奉觴。皇上新得貴人,寡人尚未及賀,一切應奉之事,亦未奏聞,因聞先生之病,貿然至此。今當速去,不及與先生再敘。”回顧玉麟道:“想來俱系功臣。亦不暇詢問諸卿姓氏矣。”說畢出營,如飛而去。

皇帝急欲回京,四更時,即傳旨發駕,至竇店方才日出。素臣一車原在春燕等車後,不期起身太早,亂慌慌的,反在春燕等車之前,緊接著宮人們車子,見野地內跪有許多女人,迎著嬪御宮人的,都遠迎看著車中,嬪御宮人們都揭起帷幔,任憑婦女看視,自己也便看那些婦女。獨有素臣一車,卻掩帷下幔,只兩邊兩塊玻璃,看見外面。那些婦女只認也是妃嬪,便個個把眼睛注視玻璃之內。素臣無心中,忽見一個美貌女子,跪在眾人背後,那副眉眼,卻似在那裡見過一般,心裡詫異:怎這些鄉村婦女中,有如此相貌,又如此熟識,殊不可解!想了一會,也就丟開。到蘆溝橋駐剳,皇帝、太子進京。奏聞太后,擇於次日辰時發駕,午時進宮。

初四日,皇帝進宮,朝見太后,惟貴妃伴皇子天花不到,皇后及合宮妃嬪,諸王公主,俱朝見過。一邊敘述山東之事,一邊敘述京中之事,忽怒忽驚,忽哭忽笑,直說至夜。初五日。謁廟,獻俘。念景王藁葬已久,免其戮屍。將靳直、靳廉、鳳氏,及在京先獲之國師繼曉,俱綁付西市,凌遲處死。臧寧、汪彬、陳芳、王彩、趙武,及太子在景州拿獲之武國憲,發三法司勘問。

乾清、坤寧兩宮內侍宮人,俱環泣御前,求將靳直、鳳氏兩人,賜與處置。皇帝道:“凌遲,乃極刑也;爾等何猶以為不足?待要如何處置他來?”內侍宮人道:“他兩人殺人無算,每以長棍通入內監糞門,上至喉管;以長釘烙紅,通入宮女下體,亦至喉管。奴婢亦欲以此等非刑處之,以舒死者之憤!”

皇帝大怒道:“靳直之奸邪,至萊州已知。這鳳氏直至島中,由朕幽辱,反加欺侮,朕才恨他。那知他平日作惡如此,爾等怎為之容隱,不早訴於朕?”內侍、宮人伏地泣奏:“內監如張敏等,宮人如費氏等,何嘗不奏訴其罪,奈萬歲爺不信,奏者皆受極刑!以後何人更敢奏訴!”皇帝太息道:“枉直不明,此朕所以幾為亡國之君也!此二賊即發汝等,以非刑處之,然後凌遲。”眾人叩謝,歡聲如雷,將二犯擁出。東宮內監已在外守侯,奉令旨來提靳直,宮女們拖著鳳氏去處置。

內監們擁著靳直到東宮來,東宮立傳文恩,會其鹽食逆腦。文恩雖曾吃過法王真人腦髓,然死活不同。眼看著靳直生眉活眼。怨苦戰慄之狀,如何敢去吃他。眾內侍道:“文哥你平日說忠說孝,他們惡道之事,千千萬萬數說不盡,只把萬歲爺囚禁木籠之內這一件事上,也該吃他腦子了。咱因他把木棍通入內監糞門,把長釘通入宮女陰門,通死了無數生命,問萬歲爺討來要用各樣非刑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