禎就像兩塊膏藥一樣貼著墨涵,不騎馬,只擠在她的馬車上,一路駐蹕,他倆的帳篷也是一左一右把她夾在當中。
太后的親戚來覲見的實在太多,科爾沁部將迎娶一位大清的公主,老康的幼女、胤祥的胞妹和碩敦恪公主,這是早就定下的婚事,胤祥即便不捨,卻只能無奈的接受現實。自從敏妃辭世,敦恪就由德妃撫育,胤禎與她的情分似乎更甚於胤祥,就是一向節儉的胤禛也額外給敦恪添置了嫁妝。
按例,遠嫁的公主要十年才許回京一趟,墨涵卻知敦恪的壽數等不到那一日,此際別離將是永訣,心中更加不捨。她知道胤祥雖不表露,卻是最難受的一個,去到他營帳,果然是一人在喝悶酒。
“要喝酒咱們去敦恪那裡一起喝!借酒消愁,這樣不暢快的事豈是你十三爺的風格?”
胤祥拉她近前,將臉伏在她的懷裡,半天不言語,墨涵撫著他的頭,溫柔的說:“敦恪早就不是那個一聽故事就哭的小丫頭了,別擔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這個做哥哥的盡到心就是了。”
“額娘過世後,我反而不願見到兩個妹妹,怕見到她們心裡更難過!我實在太自私!”
“溫恪、敦恪卻說過,你是最好的哥哥。你雖未去,可你府裡大大小小的福晉去得少麼?你花的心思不比人少!敏妃娘娘沒繡完的柳枝黃鶯圖,缺了絲線,連內務府都沒尋著原樣的,說是不同批次的絲線有色差原是正常。是誰專門派人去南邊守著織造府染出一樣的,了了敦恪的心願?”
“墨涵,你只看人好的一面!”
“走吧,敦恪肯定盼著你呢!明日她就要走了,你們兄妹單獨聊聊,別讓她帶著遺憾遠嫁。”
墨涵回了太后的大帳,胤禎眼尖,問:“衣服在何處沾的水?愛穿淺色的,卻不留神!”一看,前襟溼了一塊兒,難道是胤祥的淚水?她白他一眼,也不答話,只上前給太后行禮,又好奇的看著坐在太后身邊的一個蒙裝小男孩兒,四歲出頭,生得虎頭虎腦,一對眼睛直轉悠。
那孩子也不畏生,笑眯眯的看著墨涵。
“阿奶,這是誰家的小孩子,好有趣!”
“是哀家侄孫的兒子阿日善,他額吉去得早,哀家喜歡這孩子,準備帶回宮裡撫養。”太后示意孩子過來見禮。
墨涵比過去更喜歡小孩子,一把將阿日善抱在腿上坐下,問:“你幾歲了?”
“四歲!姑姑,你也是老伊吉的孫女麼?”(蒙語:額吉…母親,伊吉…奶奶)
“是啊!”
“那你也是公主?”
“不是公主,是郡主!”
“哦!”阿日善很失望的從墨涵身上爬下來,“我長大了,也要娶公主!”
胤禎大笑起來,對墨涵說:“總算有人嫌棄你了!”
墨涵卻道:“太早熟了!這麼大點兒,就懂這些!”
“你忘了,當初小十五嚷著要娶你的時候,不就這麼大?”
太后卻高興得很,對阿日善說:“有志氣!今後老伊吉給你做主!”
“九哥的女兒最多!”胤禎打趣道。
阿日善好歹給墨涵挽回點面子:“老伊吉,我要個像這個姑姑一樣漂亮的公主。”
太后笑著直點頭!
裕王保泰派兒子廣善來請胤禩、胤禟過府飲宴,胤禟問:“是單請我和你八叔,還是請了旁人?”
“回九叔的話,侄兒是奉阿瑪的命單來請二位叔叔,別的就不知道了!想來還有十叔,十叔在王府住了三天了!”
“廣善啊,回去告訴你阿瑪,就說我和你八叔得準備去熱河的事,他的好意心領了。你們府上也得去吧!先回去料理出門的事吧,等回京了,我和你八叔再登門賠罪。”胤禟打著哈哈。
胤禩卻寫了個箋子讓廣善帶回去,胤禟又順便賞了他些玩意兒,廣善才樂呵呵的去了。
人一送走,胤禟就發起火來:“這個老十,叫他這幾日躲著保泰,他可好,上趕著的住進去!”
“也怪不得十弟,話說深了,你怕他張揚出去,可說淺了,他哪裡就明白箇中利害!再者,咱們也沒十足的把握,倒不好把話與保泰挑明。”
“聽說最近王府添了十個女伶,都是南邊置辦的,色藝絕佳!”
“伯父的經營多在北邊,想來是凌普孝敬的!”
“八哥,凌普這狗奴才究竟打的什麼主意,怎麼忽然對咱們示好?還要保泰來說和。”
“小心些,狗急會跳牆!哼!此刻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