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幕,這裡是屬於他的憂傷,子欲養而親不待,墨涵第一次賺錢時也躲到兒時與父母的故居獨自舔傷。
墨涵不忍驚擾胤礽,向門外退去,卻聽見他哽咽的聲音:“額娘,您沒那麼寂寞了吧,郭羅媽媽和安布(注:滿語姥姥、姨母)都來陪您了,你們在一處就不會孤單了。額娘,以前我想您時就去看她們,就當是孝順您了。他有那許多的兒子,原不在乎少我一個的。”
“父子是天生的仇人,但父子爭鬥中最難過的不就是既為人妻又為人母的那個麼?”不管歷史結局怎樣,有機會一定要勸勸太子,那樣,仁孝皇后泉下有知也會心安吧。
聽他又悲傷的說:“額娘,請您原諒兒子的不孝吧,兒子答應郭羅媽媽的事是做不到的。”
墨涵很是好奇,還有什麼事是胤礽做不到的,不覺又從屏風後望過去,見他連磕了三個頭,說的竟是和墨涵大有關聯的話:“額娘,郭羅媽媽臨終前要兒子娶涵兒,他日好再出個赫舍裡家的娘娘。莫說冊妃,那會委屈了涵兒,封后才是兒子的心願。額娘,這宮裡宮外個個只當我是儲君,皇阿瑪容不得兒子與任何兄弟交好。可只有在涵兒眼裡,我才是真正的人,她為了兒子會不顧一切,兒子也只有和她在一起才是最最快樂的。”說到墨涵,胤礽的臉上竟泛出幸福的光芒。
墨涵聽得痴了,原來小墨涵並非單相思啊,可為什麼自己在通州回京途中,和他如此近的距離卻沒發現呢?
“我原以為她還小,還不明白這許多,也只盼著她大點就娶了她,雖不能給她太子妃的名分,但一輩子寵她自是我心願。可在郭羅媽媽的靈堂前,她第一次面對石蘭的敵意,雖然外間都說她打罵了石蘭,可她卻是傷心這爭鬥的,我才知道我從來沒有真正替她考慮過。我若真的娶了她,不過是這宮裡又多添一個冤魂罷了。額娘,赫舍裡家有您和安布這一後一妃足了,你們幸福過麼?那個在您忌日躺在別的女人身邊的男人讓你們幸福過麼?我不能這樣自私,不能毀了涵兒,我寧願她怨恨我一輩子。不管她心裡怎麼想,我都已經告訴了她,今生她只是我妹妹,我絕不會娶她的。”說到此,胤礽已是泣不成聲。
初相遇時自己認定的眼見為實卻是他精心掩飾的假面,無聲的淚水奪眶而出,墨涵被胤礽的深情感動著,那個驕傲的恩古倫格格,那個自以為失意離去的涵兒,你錯過的是怎樣深沉的愛戀啊!你懦弱的逃跑辜負了他的苦心,而除了你又有誰可以慰藉他的真情呢?
她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敢讓胤礽有絲毫察覺,任何人的心理底線一旦暴露人前,就會不顧一切理智了!
屏風隔開二人,一個痛哭著自己即將流逝的感情,一個暗傷他人難能可貴的真情。
墨涵擦乾淚水,靜靜的從殿裡出來,那陽光刺得她暈眩,佩蘭連忙扶住她,又指指殿前跪著的沃和訥,他早已被曬的汗溼衣衫。沃和訥見了墨涵正要告饒,墨涵快步過去,低聲警告他:“不許說話!沃和訥,你的頭還想好好的吧?”
沃和訥剛要張嘴,又連忙閉口,連連點頭。
“我今日來過的事若讓太子爺知道半分,我給你擔保,你的頭會換一個地方放。聽明白沒有?”墨涵聲色俱厲。
沃和訥被唬得呆住,不停磕頭,直到看不見墨涵的身影。
墨涵強打精神封住了沃和訥的嘴,走到御花園時,人卻有幾分堅持不下,坐在假山石上略歇歇,才緩過勁,起身折根柳枝,選片新葉抹乾淨放進嘴裡。墨涵吩咐佩蘭先回,獨自進了絳雪軒,那西府海棠早已粉紗成碧,翠綠而茂密的枝葉中哪裡還剩一絲花影。古人都有傷春悲月的愁緒,卻不知是自然更迭,人活著有那許多的愁煩,花謝自待來年。可來年花開復花謝,那涵兒能回來撫慰胤礽麼?“究竟是她要離去,我才來到此間補這空缺,還是我要來,擠走了她呢?”墨涵心亂如麻,人都是自私的,眼見胤礽傷懷悲號,自己卻無動於衷,竟連安慰隻言片語也如此吝嗇。她深知胤礽的心理承受已到了底線,莫說自己是去關懷半句,就算他是事後知曉她曾聽見他的話語,很有可能他會拋掉之前的念頭,轉而娶了她。那樣的情形下,墨涵還能這樣的冷靜,這或許是以前獨自生活造就的冷酷吧。此間樂,不思蜀,蜀中的人卻是墨涵顧及不到的了。要在這宮廷生存下去,要維護和胤禩的愛戀,真的非要如此麻木不仁麼?墨涵實在很鄙視這樣的自己,卻又有些無可奈何,她躲到樹陰下,任由淚水肆意流淌,也任由思緒遊離。
老天爺實在是最公平的人,給了你一樣必定會索取另外一樣走,自己以前的生活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