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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真正的米阿——身上見到的疤痕累累的小腿。當時米阿正站在迪斯寇迪亞眺望遠方那片標誌著血王城堡的赤霞紅光。

這番景象讓蘇珊娜異常害怕,她思索片刻,想通了原因。如果米阿只是單純補上當初奧黛塔·霍姆斯被傑克·莫特推下站臺而失去的一雙小腿,那麼白的只應該是膝蓋以下的部分。但現在她的大腿已經是變成了白色,連腹股溝也正在變白。這種換膚變身術簡直匪夷所思!

她在偷你的身體,黛塔在一旁幸災樂禍。很快你會有一個白肚子……白胸脯……白頸子……白臉頰……

快別說了!蘇珊娜警告她,可黛塔·沃克在意過她的警告嗎?在意過任何人的警告嗎?

然後,最後一步,你會換上一副白腦子,姑娘!一副米阿的腦子!太有趣了,可不是嘛!他媽的,你就完全變成了米阿!到那時即使你想跑出來駕駛汽車也沒有人會搭理你!

米阿把襯衫放下來,遮住臀部,重新扣上牛仔褲,一屁股坐在了馬桶上。正前方門板上胡亂塗寫著一行字:班戈·斯干剋期盼血王到來!

這個班戈·斯干克是誰?米阿問。

我也不知道。

我想……很困難,但米阿強迫自己繼續說下去。我想我欠你一句謝謝。

蘇珊娜瞬時冷冷地丟擲回答。用真相謝我。

那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幫我,然後我才……

這回輪到米阿說不下去了。她一直以為自己勇氣過人——至少在保護小傢伙的時候 但這回她真的說不下去了。

在你背叛我的愛人、投靠了血王的走狗之後?在你說出只要能保護你的寶貝殺死我也無所謂的那種話之後?你還想知道為什麼?

赤裸裸的指控在米阿聽來非常刺耳,但她還是忍了下來。不得不忍下來。

是的,女士,請告訴我。

接著回話的又換成了另一個,那聲音——尖酸粗嘎,帶著勝利的笑意,同時恨意正濃——比起那群唧唧喳喳的女遊客發出的尖銳笑聲更加可怕。可怕得多。

因為我的哥兒們逃了出來,這就是為什麼!他媽的,他們還真強!伏擊他們的傢伙全被炸成了碎片!

一陣不安襲上米阿心頭。不管到底是真是假,這個壞笑的女人顯然一門心思相信這是事實。而假如羅蘭和埃蒂真的還活著,那有沒有可能血王並非像她聽說的那樣強大、天下無敵?有沒有可能一切都是誤導——

停下,快停下,你不能那麼想!

我幫你還有另一個原因。尖酸的那個消失,原來的又回來了。至少暫時。

什麼?

它也是我的孩子,蘇珊娜說。我不想它沒命。

我不信。

但實際上她是相信的。因為體內的這個女人說的沒錯:薊犁和迪斯寇迪亞的莫俊德·德鄯同時屬於她們倆。那個壞女人也許不在乎,但這個,蘇珊娜,能清楚地感受到胎兒的脈動。如果她對等在迪克西匹格餐廳的賽爾和其他人的所料不錯……如果他們真的在騙她、誘惑她……

停下!快停下!除投奔他們我沒有任何地方可去。

你有的,蘇珊娜迅速更正她。你有黑十三,哪兒都能去。

你不明白。他會跟著我,跟著這個孩子。

沒錯兒,我是不明白。事實上她心裡明白,起碼認為自己是明白的,不過……拖延時間,他說過。

好吧,我會盡量解釋。只不過我並不理解這一切——還有些事情我自己也沒搞明白——但是我會把我知道的全告訴你。

謝謝——

蘇珊娜還沒來得及道完謝就再次開始跌落,就像愛麗絲跌進兔子洞,穿過馬桶、穿過地板、穿過地板下的水管,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9

這回跌落的地方沒有城堡。羅蘭曾對他們說起過他流浪旅途中的一些故事——吸血鬼護士、伊露利亞的小醫生們、東唐恩會行走的水,當然還有他以悲劇結尾的初戀逸事——而現在感覺就像跌進了其中一個故事的場景。或者,換個說法,就像跌進了ABC電視臺播放的西部電影:泰·哈丁演的《好腳頭》、詹姆斯·迦納演的《賭城風雲》,或者——奧黛塔·霍姆斯的最愛——克林特·沃克的《夏安勇士》。(奧黛塔曾經給ABC電視臺寫過信,提議他們做一檔以南北戰爭結束後流浪的黑奴為主人公的節目,這樣既能有所突破又能開拓新的觀眾群,但是她從沒得到任何迴音。琢磨著開始寫信本身就已經荒謬無比,根本是浪費時間。)

眼前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