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影關上車窗,說:“要下大雨了。”按照地址,他們很快來到一處老舊小區,門口的老年保安不讓外來車輛進入,刑懷栩只得下車步行。剛才還陰沉沉的天空這會兒開始落雨,雨如豆粒,噼裡啪啦往下砸,刑懷栩隔著雨簾,一路抬頭找7號樓。小區樹木高聳濃蔭,她找不到樓號標示,跑向一邊的中老年活動中心問路,可還未進門,便聽到裡頭傳來麻將聲與談笑聲。“老熊家到底在幹什麼?兒子死了也不出殯?聽說這兩天還急著搬家,是不是中了邪?”“哎!中什麼邪?人家那是拿兒子換了八百萬,急著跑呢!”“什麼八百萬?”“我也是聽說的,老熊之前不是答應醫院的捐獻提議嗎?說是假的,是為了拖時間,等他兒子一死就把屍體送去火化,只要這麼做,就有人給他八百萬!”“真的假的?”“殯儀館老周說的,說老熊和他商量好的!你看他家這兩天不也搬空了嗎?也不知道究竟在搞什麼……”刑懷栩站在活動中心門外,背靠著牆,老影撐傘找過來,將正在通話的手機遞給刑懷栩。刑懷栩瞥眼手機螢幕上的“尤老闆”,直接結束通話。老影有些無措。刑懷栩撥開他的傘,大步往外走。老影追上來,倉促給她遮雨——尤老闆叮囑過,這小姑娘很重要,半點事也不能有。刑懷栩讓老影開啟車,自己坐進去,抹了把溼寒的臉,面無表情吩咐道:“送我回市,回刑園。”===回去的路上,雷越響,天越暗,雨越大,下高速的時候幾塊冰雹砸在車窗上,嚇得老影以為要飛來橫禍,可刑懷栩從始至終都不吭一聲,她的臉色和窗外天色接近——是狂風暴雨的末日景象。老影把車停在瓢潑大雨的刑園外,想下車給刑懷栩撐傘,刑懷栩卻讓他離開,老影猶豫,刑懷栩直接道:“我姓刑,這是我家。”她說話的神情很嚴肅認真,嘴角卻帶著笑,被大雨一衝,慘慼戚的,像在哭。老影不放心,目送刑懷栩走進刑園,他才邊往回駛邊給尤弼然打電話。刑懷栩落湯雞似的走進刑園主樓時,大廳沙發里正在打牌的刑柚和刑嗣枚都嚇了一跳,刑柘不知為何也在,他撩起眼皮看了刑懷栩一眼,頗為驚異,卻一動不動,沒有反應。“大姐!你怎麼這個時候回家?怎麼淋成這樣?”刑柚 所謂家族所謂家族康誓庭一把掀開刑嗣枚,刑嗣枚猝不及防,在地上滾了一圈,但也不支聲,只自己尷尬站起來,躲到刑真櫟身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