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部分

麼堅硬,到嘴裡卻感覺艱澀,咀嚼半晌,皺眉下嚥,嗓子眼立刻抗議地向上頂撞,我險些嘔出來,眼睛被牽扯得也出了淚花。

突然覺得自己很沒用。記得小時候,在老家裡能吃飽玉米餑餑已經不錯,人真是叫好日子給慣壞了。

眼鏡安慰我:“吃幾天就習慣了,餓急了就好吃了。”說著把菜盆遞過來:“拿湯往下順順吧。”

我有些感激地接過來,喝了口湯,險些又吐出來:“嚯,把賣鹽的打死啦。”

方臉兒回頭說:“你哪那麼多雞巴毛病?不吃給我!”說話間,我手裡的窩頭已經被他劈手奪去,張口就咬,一邊還得意地望著我,目光裡充滿不屑。

我把菜盆很快地往眼鏡手裡一交,氣憤地跟他探討:“你太過分了吧?”

話沒說完,方臉兒的飯盆就衝我頭上砸來,被我起手攔飛,我們倆一起站起來的工夫,大個兒和另兩個傢伙也蹦了起來:“燴了瞎逼!”

眼鏡急忙拉住我的一隻胳膊,我不服氣地耍脫他的工夫,臉上先捱了方臉兒一拳,牙床子都麻木了,幾乎同時,大個兒等幾個人也躥到近前,無話,上來就打。我這才意識到戰場何等狹小,根本沒有閃轉騰挪的餘地,只好一邊招架,一邊忙亂中拉緊一個瘦小的,扭住胳膊壓在身下,那小子吱哇喊叫的時候,我只覺得背後排山倒海般被打擊著,疼痛著、麻木著,沒有反抗的空間,我只能條件反射般化痛苦為力量,讓身下的瘦小傢伙更淒厲地喊叫起來。

突然,背後的動靜沒有了,只剩下那小子還在尖叫。

我還沒反應過來,一個聲音已經咆哮過來:“住手!要你媽瘋!?”

是管教。

我立刻鬆開了那個可恨的倒黴蛋,一起身,馬上又不自覺地趔趄了一下,趕緊扶了下牆,我的腿和腰似乎都斷了,大面積疼著,反而說不出傷在哪裡了。腦袋還在轟響,眼前也有些模糊,敢情眼鏡掉了,我顧不得許多,先垂頭掃描一下,很快就看見我的眼鏡小心翼翼躲在牆角,趕緊抓起來戴上,鏡子腿被打彎了,鏡片完好無損,不愧是樹脂的,一分錢一分貨。

看清了,趴在視窗的管教是個花白頭髮的老頭,正瞪著眼喝問道:“剛來的吧?剛來就打人?沒吃過電棒吧?”

我咬著牙挺起身子,地上那傢伙還在掙扎,賴皮狗似的在那裡哎呦,自己診斷說“活不了了”。

我掃一眼屋裡,剛才生龍活虎的幾個傢伙都人模狗樣盤腿坐好了,幸災樂禍地望著我。眼鏡縮在邊上,一臉不安。

偉哥湊到視窗,討好地叫了聲什麼大爺,接著彙報道:“這個叫麥麥,中午剛進來,還知識分子呢,這不,為了一窩頭跟瘦猴掐起來了。”

老管教有些意外地笑了一下,罵道:“操,你就是麥麥啊,正要給地調號兒呢,你倒先折騰起來了。包庇啊?挺乾淨的案子,怎麼人這麼操蛋?”說完,扭頭走了,連個解釋的機會也不給我。

瘦猴也爬了起來,一屁股坐在鋪上,揉著胳膊罵道:“操!大爺拿電棒去了,吐嚕死你逼的!“

偉哥回頭惡狠狠地說:“操你媽的!炸我的號兒是嗎?晚上見!”

“排練!”大個兒氣勢洶洶地慫恿。

我無辜地說:“偉哥,這事你都看見了,根本不怨我……”大個兒立刻又蹦了起來,指著我的臉叫道:“還犟嘴?等晚上消停了就讓你懂道理啦!新買的牲口不上套,新娶的媳婦不讓操,我還就不信這個邪!”

偉哥又抄起撲克來,一邊往鋪上攤一邊說:“大個兒你歇會兒,晚上再說,操,戴個眼鏡還牛逼?穿上馬甲我也不怕你呀!”大家哈哈起來。

大個兒邊坐下去邊不屑地衝我說:“哎,拖鞋,拖鞋先給我脫了,告訴你,在這裡不老實,一點兒陽光你也甭想見!”

我無所謂地把腳從拖鞋裡抽出來,站在冰涼的地板上,腳底的寒意立刻襲上來,偉哥撩一下眼皮:“哎,新來的,擦地。”然後得意地一轉頭,跟大個兒笑道:“咱先不動他,熬著他,新來的就得幹活,幹不好再收拾他,名正言順,嘿嘿。”

旁邊幾個人也得意地笑起來,都笑眯眯看著我,似乎跟我都是前世冤家。

我向廁所那邊看去,土豆立刻說:“裡邊有床單子,一塊磚一塊磚地擦啊,留一個汙點也不成!”

方臉兒笑道:“對,土豆你給他當教練。”

我向廁所走去,把溼漉漉的床單拿到手裡,土豆活躍地指揮著我蹲到地板一角,我開始擦地,心裡充滿不屑。地板本來很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