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別圈了起來,又分了些人,一路往各個方向尋找是否還有染病的流民去了別處。
沈羨這一整日都未曾見到趙緒,只知道那雲州城的城門終歸還是被宣王府的腰牌叩開了,晏十一攜了劍,一路打進了雲州太守的府邸,逼得那太守慌不迭地倒履而出,官帽都掉在了地上,被十一抬劍就劃作了兩半。
那太守也沒敢多吭一聲。
晏十一先前便得了趙緒的吩咐,冷冷向著那雲州太守道了一句,鎮南王府的裴世子染了疫,命在旦夕,大人好自為之。
那太守聽到染疫的是裴世子,半晌也沒動彈一下,顫巍巍地問了一句,“裴世子怎得在宣王府的車馬中?”
這話問的蹊蹺,裴家的世子染不得瘟疫,天家的宣王殿下倒是無妨?
晏十一也不曾與他廢唇舌,一劍便貼著他的脖子邊劃了過去。
嚇得那雲州太守連聲告罪,即刻便帶著兩名大夫親自來謝了罪,只道是瘟疫太過肆虐,已非人力所能控制,雲州乃人口重地,不敢有絲毫冒險。
沈羨心想雲州重要,不敢冒險,便將染了病的村民放出城外,此處與玉州最近,莫非是逼這些村民往玉州方向而去。
聽晏初七說道趙緒將那雲州太守留在了官驛,說是既然城內人命大如天,大人身臨疫症之地,怕是有帶病之嫌,什麼時候解了疫症之危,什麼時候大人再回城內做那一方父母官。
“呸,什麼狗屁父母官!”
晏初七講起這些事的時候,對那雲州太守十分不屑,極盡嘲諷挖苦之能事,道玄字軍死傷人命數萬才守得邊界平安,這偌大雲州,一方父母官,卻對人命百姓視如草芥,令人不齒。
沈羨便在一旁靜靜聽著,瞧著晏初七說起趙緒長身立在眾人面前,神情冷淡,卻氣勢巍然,三言兩語便將那雲州太守堵得有口難言,只得垂面跪在下首,且羞且愧的樣子。
她想趙緒容色生得極好,即便是發怒,也不過是神情冷淡一些,卻偏偏能叫人從外頭一直冷到骨子裡。
晏初七似是對於不用立刻趕著進京一事十分高興,連帶著面上都多了些笑容,少年人心性,總是得一時歡喜,便拋卻百日憂。
過了幾日,大約是傍晚時分,趙緒便來瞧了瞧沈羨。沈羨雖然畏冷,卻總喜歡敞開了軒窗,任憑寒風時不時地穿過,官驛簡單,並無太多四季盆花,便也不曾裹挾那些花香蕊嗅,只不過一點淡淡青松氣息,雖然冷淡,卻令人心安。
趙緒原本不曾叩門,只是立在遠處,因了沈羨軒窗大敞的習慣,倒是四目相對,便走近了一些,微微頷首致意。
“趙緒。”
“嗯。”趙緒低低應了一聲,眼底有幾分淺淡的笑意。
趙緒似乎偏愛玄色,配了水波紋的暗繡,越發襯得他顯貴,卻不見驕矜,沈羨隔著窗楹瞧著他,半晌又覺得四下似乎太過安靜了些,便按下了心中的那些個胡思亂想,輕聲問道,
“外頭天寒,可是有要緊事?”
趙緒點頭,“疫症厲害,想來上京之事要耽誤些時日。”
“我明白,”沈羨垂下頭,心裡也說不出是失望還是高興,“多謝你。”
晏十一似是有事稟報,隔著小院仍是喚了一聲主上,趙緒略略向沈羨頷首,便要離開,轉過身時卻停了一刻,“往來疫所,怕帶了病氣,不能向你討杯茶喝。”
沈羨虛應了一聲,幾個轉念後又想到,趙緒是在向她解釋過門不叩的緣由,便有些情緒騰騰而起,露出一點微紅的耳尖。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小天使可以往後多看一些,給作者君一點機會~
第4章 藥方
也不知道房裡是何時多了一個人,待沈羨闔上門窗,便從暗處迅速掠起,扼住她的咽喉撞在窗前的小几上,沈羨痛得皺成一團,窒息地痛苦令她有些視線模糊,只隱約瞧見來人清雋的面容猶帶著一些高熱引起的紅暈,勉力分辨道,“裴世子?”
頸上的力量一瞬間更甚,有些沙啞的聲音帶了殺意,“你認得我。”
裴賢的掌心熱得幾乎燙人,“南疆國書,在哪裡!”
沈羨掙扎不得,窒息之下有口難言,一時間又怒又急,反而憑空生了些力氣,摸索著按下發上碧玉簪的機括,狠狠刺進他的肩膀。
裴賢悶哼一聲,雙手一鬆,整個人都向一旁歪去。沈羨連忙向另一邊讓了讓,只覺得肺腑都如同被寒風嗆入一般,生生地疼。
她原本想出門叫些人來,卻被裴賢一把扣住了手腕,即便是強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