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把他的心臟取出,端正地置於他的胸口上。
於是躺在地上的衛昕,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各種內臟連線著長長的血管,以出常理的方式被擺放在自己體外,卻依然盡職盡責地繼續工作著。
路西法又開始吹起口哨,不知從哪弄了把椅子,坐在遠處觀察著衛昕,腳上還頗有興致地打著節拍。“嗯哼,感覺如何?”他一邊用自己的幾根手指玩著把戲,一邊斜眼看向衛昕。
衛昕沒有回答,默默地盯著胸口那顆自己的心臟。它正有力地跳動著,幾乎要從他的胸口上滾落,他不禁移開了目光,可是另一處正好擺著他的胃。
此時的衛昕,終於明白這一切可怕在哪裡了。儘管感覺不到一絲疼痛,看著自己的內臟被逐個取出,這本身就是件能夠把人逼瘋的事。這份恐懼感,因為被剝離了痛覺,以及夢境緩衝的保護效果,直到整個過程完成了以後才猛地灌入大腦,所形成的衝擊性有多大,自不待言。
不去看這副情景,光是聽著自己兩隻肺傳來的呼吸聲,就讓衛昕實在是受不了了。沒有痛感,讓眼前的這一切更令人崩潰,身體似乎已經不是自己的了,那種無助和錯愕深深地折磨著他的神經。
時間在沉默流逝,陰霾也漸漸在心聚集,即將溢位……
路西法低頭看了一下手腕,忽然笑道:“啊,我忘了自己沒戴錶。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衛昕緊閉著雙眼,沒有任何反應。
路西法走到他身邊,活動了一下手指,說:“看起來也差不多了,上路吧,小阿賴耶。”
“你沒現,其實你在殺人前話比我還多。”
話音未落,衛昕早已開出了那一槍。
一顆完全不同的,緋色的子彈命了路西法的眉心,這麼近的距離,加上已經放下警惕,他根本不可能躲得過。
衛昕看著用力掙扎著的,身影如同訊號不好的電視畫面,開始扭曲閃爍的撒旦,開出了第二槍。包裹著致命噩夢的黑色子彈,將在夢境縫隙掙扎的路西法徹底終結。
“真是毫無挑戰。”衛昕對著他消失的地方輕聲說道。
對方一定是被恨意衝昏了頭腦,只想著要如何折磨他報復他,完全忘了應該先殺掉他。這麼長的時間,衛昕早已靜下心神,趁著對方以為自己是因為害怕而閉眼的機會,默默鑄造了那顆暗紅色的夢魘子彈,同時做好了一切準備,只等一個合適的機會,在瞬間喚出克蘇魯左輪擊殺對方。
內臟散落一地的衛昕,小心地避開自己的血管,站了起來,暫時把大腦清空,完全不去細想眼前的畫面。他像個死人一樣雙眼無神地四處走動,撿起自己的內臟胡亂塞回體內,結果竟然讓它們都順利迴歸原位了。
直到此時,神情恍惚的衛昕才恢復了心智,開始回想剛才所生的一切。
然後,他用與先前的自己完全相異的,彷彿從另一個靈魂投射出來的目光,望向遠處天空已經縮成一個小點的央競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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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廢柴,也不是吃軟飯的小白臉。
我不是隻能依賴付蘭和附窗戶他們的保護,才能在夢世界行走的懦夫。
衛昕站在焦土的邊緣,在心對自己暗暗說道。
新手教學已經結束,屬於我的遊戲開始了。
他合上克蘇魯的彈輪,踏入了眼前這片新的夢境領域。
如同出自英倫電影的,充滿濃霧的狹窄小巷,陰影不知是否隱藏了虎視眈眈的夢者。但他已經不再害怕,即便身邊已經沒有了熟悉的人,他也相信自己完全能應付此後的戰鬥。付蘭那傢伙死於非命,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了,那就讓自己再找幾個獵物,好好練練手吧。
當然,衛昕並沒有自信到自負的程度,他是獵人還是獵物,此時都還很難說,因此他沒有放鬆警惕,時時注意著那些陰暗的角落,食指一直搭在扳機之上。
“快!快躲起來!”
一個混合著金屬聲的聲音對他喊道。
衛昕的手被不由分說地抓起來,被人拉著往小巷深處狂奔。跑了一段,又被對方推入牆上的一處凹陷,正好躲在厚厚的濃霧和陰影。
“是你?”
衛昕在黑暗,艱難地分辨出了那身熟悉的黑色重甲和龍形頭盔,正是夢境拼接後他遇到的第一個夢者,那個黑武士。
“別出聲,她們過來了。”
………【第十七章 黑暗修女會的計劃】………
武士把衛昕緊緊地按在牆上,自己也儘量往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