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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要指出的是,除了二十四衙門外,宦官還掌管了內府供用庫、司鑰庫、承運庫、廣盈庫、廣惠庫、廣積庫、贓罰庫,以及甲、乙、丙、丁、戊字等十庫,和一些房、作、廠。明成祖永樂十八年(1420),更設立東廠,憲宗成化十二年(1476)又設立西廠,大約武宗正德三年(1508),復設立內行廠,負責對臣民偵察、監視、逮捕、刑獄。不僅如此,還設立了提督京營太監,並派出宦官在南京天壽山、湖廣、承天府、鳳陽擔任守備;負責南京、蘇州、杭州三地的織造;擔任各省要地的鎮守;管理廣東、福建、浙江三地市舶司;監督各地倉、場,同時,還不斷派出宦官去監軍,擔任採辦、糧稅、礦稅、關隘等特使。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有明一代,特別是自明朝中葉以後,宦官自成體系,儼然中央政府中的政府,把手伸向四面八方,像螞蟻一樣爬滿從中央王朝到地方重要權力機構的大小山頭。

三、明朝宦官的歷史影響(1)

宦官的蔓延、橫行,給明王朝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帶來嚴重影響。

政治上: 強化了封建專制主義,導致各種社會矛盾日趨劇化。

東、西廠完全是個特務機關,直接受皇帝指揮,普天之下,除了皇帝一人而外,任何人都處在它的偵察之中。憲宗成化年間宦官頭子汪直執掌西廠時,派出的特務在偵察時,“煩密苛細,民間鬥罵,縱犬爭雞,並痛捶直。”如果誰犯了這些根本算不上是罪過的所謂罪過,就要“封閉其家,或夜搜之”,連妻室兒女都被剝光衣服,毒打一頓[45]。天啟年間,楊漣在劾魏忠賢二十四條大罪時,第二十條罪狀是:“最可異者,東廠原以察奸細,緝非常,非擾乎民也。自忠賢受事,雞犬不寧,而且直以快恩仇,行傾陷。野子傅應星為之招搖引納,陳居恭為之鼓舌搖唇,傅繼教為之投匭打網,片語違歡,則駕帖立下。”[46]東廠擾民,於此亦可見一斑。對於宦官的橫行不法,百姓如果稍有不滿,議論一下,便會大禍臨頭,甚至慘遭殺害。魏忠賢當政時,“民間偶語,或觸忠賢,輒被擒,甚至剝皮、舌,所殺不可勝數,道路以目”[47]。有一次,有四個人夜飲密室,其中一人吃飽老酒後,大罵魏忠賢,其他三人嚇得都不敢出聲。還沒罵完,番子——即東廠及錦衣衛派出的特務,便突然出現,將四人逮捕,交給魏忠賢,罵魏忠賢的人馬上被剝皮、碎割,其餘三人嚇得“魄喪不敢動”[48]。真是特務多如牛毛,偵察無所不到。據當時人記載,魏忠賢派出的心腹、爪牙“遍佈寰宇,充塞京師”。京中各衙門的皂吏衙役,唱戲、賣小曲的、廚師、裁縫、篦頭、修腳師傅等等,都受到魏忠賢的重賞而充當耳目,所以很秘密的一些事,如寫一份狀詞、一封書信及小範圍的密談,往往都被密報給魏忠賢,有誰要是觸犯了魏忠賢的忌諱,立刻就會被處死,連屍體都找不到。這種高壓政策造成的恐怖氣氛,弄得人人自危,“無論民間重足側目,而士大夫無一夕敢舒眉歡宴,坐談間無一語敢稍及時事”。即使住在很偏僻地方的人,也感到無名的恐懼,讓人窒息,如“針刺在體,臥不貼席”,直到魏忠賢伏誅後,仍“思之,令人毛骨猶竦”[49]!凡此種種,都表明宦官的逞兇肆虐,使明代封建專制主義的枷鎖更緊地套在人民的身上,加劇了封建統治者與人民的矛盾。

宦官專權,同時也激化了統治階級內部的明爭暗鬥,閹黨、東林黨之爭,沸沸揚揚,直至明亡。

東林書院石牌坊閹黨與東林黨的鬥爭,是地主階級內部不同政治派別的鬥爭。但是,以江南著名知識分子顧憲成、高攀龍等為代表的東林黨,其中有不少人是當時的有識之士,他們從鞏固地主階級的長遠利益出發,憂國憂民,主張調整地主階級和農民階級之間的關係,整飭吏治,堅決抵禦後金的侵擾,畢竟要比閹黨好得多。儘管東林黨中也頗有依附草木的小人,他們的門戶之見也是很深的。魏忠賢秉政後,兩黨之爭幾乎達到白熱化的程度。一大批在天啟初年“廢斥殆盡”的官僚政客,重新聚集到魏忠賢的名下,企圖捲土重來。當御史李應升、給事中霍守典等人上疏抨擊魏忠賢后,特別是副都御史楊漣揭發魏忠賢二十四大罪後,“忠賢憤甚,欲盡殺異己者”。閹黨崔呈秀、王紹徽、阮大鋮等炮製《天鑑錄》、《同志錄》、《點將錄》等,將東林人士悉數列入,獻給魏忠賢,讓他按圖索驥,把東林黨人統統打下去。結果,朝臣中的東林人士罷斥一空,“正人去國,紛紛若振槁”,不少人更慘遭殺害。這樣一來,“忠賢之黨遍津要矣”。閹黨對東林黨人打擊、迫害的手段,是十分殘酷的。被時人稱為“六君子”的楊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