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俯視平靜的水面,冷冷地笑著自言自語:
哼!殺人豈須';月黑';,縱火何必';風高';?古人畢竟比今人愚蠢!其實,只要心藏玄機,即使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人縱火,也會不露絲毫痕跡。哈哈,今晚的月色,今晚的月色真好!他跺了陣腳以後,確實覺得他走過之後,不會在地上留下水跡,然後才大搖大擺地向家裡走去。
家門仍舊半開著,汪鳳綺正在依閭張望。他側身貼著黑巷子一邊的牆壁行走,到了門口,他嗨了一聲,像從地底下冒出來一樣,站在汪鳳綺面前,嚇得她連連後退。他閃進屋裡,她關上了門,她眉頭緊蹙,埋怨他說:
令聞,神秘兮兮的,像個幽靈,把人都嚇死了!
鳳,無非是給你一個驚喜,何必大驚小怪!我親愛的鳳綺。姚令聞如讒貓攫魚那樣,撲過去抱住她親吻。微弱的燈光下,汪鳳綺開始沒有發現他渾身溼漉漉的,這一抱冷冰冰的,才知道他是從水裡鑽出來的。她連忙掙脫他的擁抱,目光炯炯地逼視著他,大惑不解,恣意地揶揄他:
令聞,你跟著柳沛雲出去,是為了防止她自殺。怎麼她還沒自殺,你自己就跳進水裡?莫非你要為她殉情,忍心地讓我當寡婦?
你說到哪裡去了,我甜蜜的鳳綺。將你拿在手裡,我還怕有閃失,只想把你含在嘴裡。姚令聞又撲過去緊緊抱住她親吻,然後十分生氣地說,確實是柳沛雲投水自殺,我去救她。可我的水性不好,我費了很大的勁,人未救上來,自己反喝了一肚子水。為了你,我再不能顧她了,我即刻爬上岸趕回了家。你還百般奚落我,真沒勁!
這時姚母也起來了,在房裡甕聲甕氣地埋怨道:
聞兒,你明知自己水性不好,有什麼能力去救溺水的人?現在人未救上來,自己差點纏上落水鬼。一個**員貪生怕死,這事說出去,你的臉往哪裡擱?
媽,令聞盡力了,怎麼還怨他?這事我們不說,誰知道?汪鳳綺忙護著姚令聞,替他辯解說。
鳳兒,知道就好。人言可畏,特別是領導幹部,高處不勝寒,稍有不慎,就會摔的粉身碎骨。你可千萬不能對別人說,她到過我們家裡。姚母口頭上雖這麼說,但她心裡知道,聞兒是游泳高手,是他把礙手刺目的周沛雲送上了不歸路。真做得乾淨利落,一了百了。聞兒的狡詐機靈,真的遠遠超出了他那如今遠離了她的生身父親,她不禁得意的笑了,鳳兒,快給聞兒脫下溼衣睡覺吧。捂著點,別讓他著涼。
姚母房裡的燈滅了,兒子房裡的燈也滅了。皎潔的月光窺進窗來,照得半個房間一片銀白。姚母篤篤地點了點頭,心裡不停地默默叨唸著:
今晚的月色真好,今晚的月色真好!……
第四章(。dushuhun。) ; ;午宴說夢(中) 28林老讓墓地葬右派;尚文趁月色祭雲妹 1
書香屋 更新時間:2010…3…5 10:10:39 本章(。dushuhun。)字數:2516
大地山川,胸懷是那麼寬廣;時間的長河,是那樣風平浪靜。即使是洪荒時代襄陵的橫流,一代天驕踏破歐亞大陸的馬蹄,二戰末日本的廣島長崎升起的蘑菇雲,暫時給大地造成巨大的創傷,但它也瞬息即逝,不留痕跡。青山照舊綠,碧水照樣流。當東方第一抹曙光初露時,睡死的昆江即刻甦醒過來了,復活了白日的生機。白鷺碧空齊上下,銀帆來往穿梭忙。嘟嘟的汽笛尖銳轟鳴,小汽輪劃破如鏡的江面,載著滿懷希望的人遠航;黑忽忽的鸕鷀鑽入水底,叨著銀亮的魚兒——漁人美好的夢,浮出水面。天天都如同一個模子鑄造的銀幣,永遠一個模樣。柳沛雲在寧靜的月夜葬身水裡的事,只不過如一隻微不足道的飛蛾撲火燈下死,當然無聲無息,不可能攪擾昆江刻板的生活節奏。
大約過了一個星期,一位夜深江上撒下釣鉤的老漁人,晨起盪舟收魚時,拴著許多釣鉤的繩索,怎麼也拉不動。天才矇矇亮,水上籠罩著一層薄霧,什麼東西都模模糊糊,看不真切。漁人憑著直覺,認為釣到了一條大魚,不禁喜出望外。他拼著死命往上拉繩,釣著的東西終於浮出了水面,原來,原來是一具浮腫的死屍!瞪著特大的恐怖的眼睛,隆起的如山丘的圓球狀的肚腹,屈曲著如鉤的野獸巨爪般的兩隻手,嚇得漁人魂飛天外,魄散五方。手中繃緊的繩索一鬆,沉重的身子往後一挫,不足兩米長的魚划子,立刻翻了個底朝天。漁人隨即掉入水裡,死命掙扎,大聲呼喊:
救命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