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問欠身告罪:“那宋某換個問法。”
第26章 新仇舊恨
宋問:“當時你看見他的時候; 你離他多遠?”
老漢埋頭含糊道:“大約……十尺吧。”
宋問:“十尺?”
十尺也就三米三的距離。
宋問推開幾步,空出大約三米的距離; 道:“這麼近?鄭會就這裡爭吵?可如果那是你的攤子; 他站的不就是官道中間了嗎?”
老漢又改口道:“二十尺; 他當時在我的對面。”
“二十尺。”宋問走到門口,比了比距離,點頭道:“你過來。”
老漢猶豫的跪在原地; 兩手抓著膝蓋; 瞥向張炳成。
宋問朝他招手:“你過來嘛。”
許繼行走過去,笑吟吟的站到她旁邊。
宋問對上他的視線; 禮貌一笑。
看來還好; 討厭姓張的不只她一個。今日還有兩個幫手。
老漢起身; 因為跪太久; 還險些將自己給絆了。
宋問扶住他的胳膊,往前帶了兩步。
“看見那個人了嗎?”宋問指著道,“中間那位; 穿著雲深書院衣服的胖子; 左邊的那個。比他稍矮一些。”
老漢:“看見了。”
宋問:“仔細看看。”
老漢:“看……看清楚了。”
孟為那邊不服喊道:“……先生,我是壯,不是胖!!”
“噓!”宋問一扇開啟,擋在老漢的眼前; 然後對著他們招手:“你們幾個進來。”
十來位身著書院服的學生走進來,一字排開,站在老漢的面前。
宋問收回扇子; 問道:“你方才看見的是那一個?”
老漢說不出來。求救般的看了眼宋問,又看眼幾位學生。
然後隨手指了一個。
另一側的馮文述舉手道:“方才你指的是我。我在這裡才對。”
老漢:“我……”
宋問搭著他的肩道:“大伯,別鬧了。你看東西,都下意識的眯著眼。連看自己的手也是。二十尺遠的地方,看清別人的臉。別人行,你不行。”
公堂一陣寂靜。
公堂外也是一陣寂靜。
老漢轉身撲到地上,顫聲道:“我錯了,我確實是沒有看清。”
外間一片譁然。
唐清遠在手心拍著扇子,搖頭道:“擅作偽證,這是藐視公堂?”
張炳成深吸兩口氣,無法,再次拍案令道:“肅靜!!大膽刁民!將人帶下去,責杖三十。”
老漢臉色發白,喊道:“老爺!唔——!”
已被衙役捂住嘴,如爛泥般拖了下去。
“杖三十嚴重了些吧?”宋問道,“他年事已高,怕是撐不住。不如讓人代為受刑。”
許繼行道:“自然應當是何人犯錯,何人受罰才對。你若擔心,我去看著。”
宋問:“既然如此,張老爺,請繼續吧。”
學生們推出去,張炳成於是叫了下一位證人。
一位中年婦人。
宋問笑著道:“記得說實話。如果說假話,是會被看出來的。方才你前面就有一人,不懂事。”
她指了指張炳成,一字一句道:“老爺明察秋毫,你若是藐視公堂,老爺定會,秉公處置。”
老婦匆忙點頭。
張炳成咬牙,恨恨看向宋問,大為光火。
閉眼,將情緒壓下。
宋問說完,又悠哉的坐回了椅子上。
張炳成問:“上月二十,你可曾見過楚雲?”
婦人:“見過。”
張斌成:“何時?”
“即不是未時,也不是申時,是酉時。我家小子不聽話,吃完了飯,在街上玩鬧。我便在旁邊看著。”婦人道,“天色已經有些黑了,我見一姑娘隻身一人從山上下來。失魂落魄的,還去同她搭話,只是她沒理我。所以我記得特別清楚。”
張炳成指向鄭會:“那你當日看見他了嗎?”
婦人搖頭:“不曾。”
張炳成被氣得梗了一口:“想清楚些,看清楚些。早上,中午,晚上,都沒見過他嗎?”
婦人還是堅持道:“不曾。”
宋問輕笑。
誰還敢替他做偽證?命只嫌長不會嫌短。
張炳成也料不到會有此般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