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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住滕寧的肩膀,宋清鴻的手穩穩地將藥膏塗在傷口上。

滕寧不顧疼痛激烈地掙扎,“你滾!滾開!不要碰我!”叫喊聲中帶著哭腔,滕寧的頭左右搖擺,“你滾!我不想看見你!不要看見你!”

宋清鴻心痛非常,咬著牙,小心地避開滕寧掙扎的起伏,將藥膏迅速地塗滿傷口。待宋清鴻示意兩人鬆手,滕寧也沒了再掙扎的力氣。他將頭埋進雙臂,呼吸中帶著些微啜泣,一雙紅紅的眼睛從臂彎中看出,象一隻被逼到絕境的小獸,擺著防護的姿勢,卻恨恨地瞪著宋清鴻。

宋清鴻胸口一陣窒息,連忙深吸幾口氣,“你不能打麻藥,傷口會很疼,自己忍著點,需要什麼就說。”

滕寧的眼神沒有絲毫變化,直直瞪著宋清鴻,宋清鴻嘆了口氣,轉身離開。林新看著自家老大的背影,好象為滕寧上藥都要比經歷一場大戰疲憊得多。

林新想了想,轉頭對滕寧說,“滕老大,宋老大的心意你不能不知道。這麼些日子了,你就一點感覺也沒有?老大為了你,命都能不顧!你還……”

滕寧微紅的眼睛憤然看了林新一眼,又轉向一邊。笑話!這世上也許滕三能為自己不要命,也許自己也能為孟繁華不要命,但是宋清鴻……滕寧笑笑,他還真想不出,那個人能為誰不要命。

林新皺著眉頭,看著滕寧,嘆了口氣,說,“事到如今我也憋不住,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幫里人人都知道,江叔的柺杖裡有機關,訊息就在把手上。那天晚上他用柺杖指著你,隨時都能要你的命。你不知道沒什麼,可宋老大想也沒想就擋在你身前。那可是千鈞一髮的時候!江叔和宋老大本來就有些不對盤,要是老傢伙手一抖,就算是把老大打死了,誰也不能說他什麼!”

“不做白粉,你以為是老大原本就不想做?還不是你口口聲聲白粉缺德,他又記恨你被金虎的毒品害了,這才不碰!”

“還有滕三,留他在這會有不少麻煩,先不說老大自己的安全,就連幫裡的人都在施加壓力。有說那是常青會的探子,有說乾脆做掉他算了。但老大想的只是您的安危,覺得有滕三保護會更保險。起碼你在清鴻幫裡還能有個可靠的心腹。”林新說著,眼圈都有些微紅,“他是打了滕三,但宋老大也沒辦法!他不是他自己,他還有個清鴻幫!這次滕三勾連條子讓我們十幾個兄弟坐了牢,老大總要給人個交待。要不是他在,別說是鞭打幾下,就算是一槍崩了滕三都不過分!”

滕寧頭埋在枕頭裡,不知是因為後背的傷還是別的什麼,心潮起伏。

“是!是老大想了招兒把你逼來,可道上歷來都是弱肉強食。要想得到什麼就必須亮出自己的本錢!你也一樣!他不強,能要得了你?能罩得住你?”

林新越說越激動,“你不是滕五,是他把幫裡的人震住,說你是他的人,對你不利就是對他不利!你以為一聲滕老大是那麼好叫的?幫裡上上下下都要尊你做老大,衝的又是誰?”

“滕寧!道上講究的就是強者為王,跟著宋老大,你不委屈!”說完,林新轉身離開,房門撞擊在強上的聲音讓滕寧一震,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像被震動的還有自己的心。

好象就在一瞬間,滕寧的眼淚便如開啟了的水龍頭,流了下來。他也不管房間裡是否還有別人,頭埋進枕頭,放肆地哭起來。這是滕寧第一次毫無顧忌的發火,積攢的東西太多,必須找一個出口。疼痛讓他考慮不了其他,看到宋清鴻,又是惱恨,又是委屈。還有林新,他有什麼資格來指責?哭出來吧!如果心裡已經滿是眼淚,除了讓它肆意流淌,還有什麼辦法呢?

我有藉口哭。滕寧邊哭邊想,因為我的後背很疼,疼了就要哭才對,不管是身上還是心上。

哭累了,滕寧也就睡著了。可後背的疼痛也跟著到了夢裡,夢境一個跟著一個,勞累又不踏實。等滕寧醒過來,眼睛酸澀,頭暈沉沉的,好象蒙了一個碩大的箍。

滕寧緩緩睜開眼睛,房間一片黑暗,窗簾沒有拉上,院子裡的燈光透進來。床前坐著一個人,是宋清鴻。

他正垂著頭,定定地看著一點不知道在想什麼。也許是黑夜讓人不會防備,宋清鴻的神情中沒有慣常的飛揚跋扈和強悍,好象在黑暗中留下的只是一個普通人。他眼神深遂,眼底流露出的痛苦和無力讓人覺得難過。宋清鴻用手搓搓臉,長嘆一聲,咬著下唇為滕寧輕輕掖好被角,還小心地將受傷的後背露出來。

宋清鴻的手指微微碰觸著鞭痕的邊緣,小心翼翼地觸控著,就連指尖都好似在訴說。滕寧忽然心上一動,逐漸變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