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到了皮島之後,能夠找到證人證明毛文龍確實五次派出了信使求援吧。”
“劉若宰就算找到了這樣的證人,作用也不大,最多隻能夠證明毛文龍的清白。”魏忠賢慢條斯理的說道:“可那個遼東巡撫如果一口咬定他沒有收到求援書信,毛文龍又拿不出證據,證明他的求援信已經送到了遼東巡撫手裡,那這個案子還會是一個無頭案。遼東巡撫照樣可以推說是海上風浪,或者建奴截殺信使,導致信使無法將求援書信送到寧遠,從而擺脫責任。——至於想找到證明遼東巡撫已經收到求援信又故意瞞報軍情的證人或者證據,那你是想都別想,這種抄家滅族的大罪,只要是稍微有點頭腦的人,都會在第一時間殺光所有知情人,更何況那小子?”
“父親所言極是,如果我是他,我肯定也會這麼做。”張大少爺搖頭晃腦的嘆氣,承認老謀深算的魏忠賢言之有理。無可奈何之下。張大少爺只得向魏忠賢求援道:“父親,那依你看來,這事應該如何是好?”
“還能有什麼辦法?糊塗帳就糊塗算唄。”魏忠賢陰陰的說道:“追查此案的欽差已經派出去了,如果能查到真憑實據,當然最好,就算查不到什麼真憑實據,劉若宰想給毛文龍證明清白還是很容易的。到那時候,咱家先保住毛文龍這個難得的猛將,再隨便找個藉口,把那個小子給一擼到底,剝奪他的兵權,貶為平民,慢慢找藉口和他算帳,怎麼著也得把他千刀萬剮,才能消咱家的心頭之恨!哼,咱家雖然沒讀過什麼書,可也不傻!”
“父親英明,在沒有辦法找到證據的情況下,也只有用這個徐階殺嚴世蕃的法子了。”張大少爺大喜,又說道:“不瞞父親,其實兵部的王堂官,還有工部的徐光啟和幾個御史,都懷疑是這小子從中搗鬼。朝廷裡頭腦清醒的也不少,父親你這麼收拾他,他們肯定贊成,還全力配合。”
“很好。”魏忠賢點頭,又招手叫張大少爺跪到自己面前,撫摸著張大少爺頭髮慈愛的說道:“不過這事你就別參與了,也別上本參劾他,有咱家替你張羅就足夠了。你還年輕,不能在朝廷裡過多的得罪人,更不給人留下太壞的印象,還有你那個岳父又很賞識他。你如果直接對他開炮,只怕會鬧得翁婿不和。”
“父親——!”素來狼心狗肺的張大少爺再度感動,情不自禁的伏到了魏忠賢膝上。魏忠賢慈祥一笑,又說道:“在宣大好好幹,等咱家給你攢夠了糧草軍餉,讓你平定了陝西亂賊,如果遼東還沒平定的話,咱家就把你再放到遼東去,再把建奴平定下來,到時候,你這個猴崽子,就是封異姓王都夠本錢了。”
“父親……”張大少爺哽咽起來,心裡卻在哀嘆,“魏老太監,你對我別這麼好,行不行?我的良心雖然不多了,可也會疼的。”
二月二十一,親自監督著刑部劊子手把寧完我活剮了三千六百刀之後,張大少爺啟程返回宣大,而魏忠賢也在朝廷上力排眾議,按照張大少爺的意見,將孫傳庭任命為大同巡撫,盧象升任命為宣府巡撫,馬士英升任宣大巡撫,一口氣把宣大的幾個重要官員全部換成張大少爺指定的人——雖說總督要誰當巡撫就讓誰當巡撫,在大明朝還是開天闢地頭一次,無奈魏忠賢的臉皮之厚不在張大少爺之下,明熹宗也極其信任魏忠賢和張大少爺父子,所以百官對此雖然非議甚多,卻最終還是無法阻止張大少爺大肆任用私人,在宣大一手遮天。至於馬士英力薦的阮大鋮,因為張大少爺還不太瞭解他的能力,所以只是給他舉薦了一個大同知府的職位,也獲得了批准。與此同時,南下徵兵的盧象升、吳三桂和張大炮等人也順利完成了任務,帶著新招募的八千屠奴軍士兵北上與張大少爺會合,共同返回宣大。
張大少爺倒是滾蛋了。朝鮮的爛事卻留了下來讓魏忠賢頭疼,在接下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同樣都是狗熊脾氣的熊廷弼和毛文龍差不多是天天送來奏章打嘴仗,不僅彼此指責對方貽誤軍機,導致朝鮮淪陷,還把以前的一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都扯了出來,比如毛文龍斬殺被建奴強行剃髮的朝鮮百姓,用他們的人頭換取戰功,導致朝鮮遞交國書抗議;還有熊廷弼當年在遼東與王化貞之間的衝突,賭氣放棄廣寧撤回山海關。語氣一個比一個兇狠,罵的話一個比一個難聽,很是讓人懷疑,這兩個傢伙下次如果見面的話,會不會當場就挽起袖子打起來?倒是嫌疑最大的遼東巡撫,在成功挑起熊廷弼與毛文龍衝突吸引眾人目光之後,又不聲不響的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之外,躲得遠遠的去看熱鬧了。
熊廷弼和毛文龍吵成這樣,大明朝廷當然不能置之不理,絕大部分的官員都傾向於把熊廷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