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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他只是不依,小婦兒子才燒一鍋滾水,去燙他兩股的。肚皮上有烙傷的傷痕,股上有燙爛的傷痕,實不是天泡瘡。小婦原只要他肯依,原不要傷他性命。初八日夜裡,王府太監叫小的們上車,是朝陽庵小尼姑童真師父,拿著令箭來提的,說是鬱林庵師父有佛法,會勸化人,吳長史叫送來的。今日差人、地方來查拿,那童真師父不知那裡去了。那車伕不知姓名,卸了車就去了。鐵娘供:小婦婆婆,丈夫,都好的,小婦沒有供。小婦是女人,不願求驗。小婦沒甚冤仇,不要伸什麼冤!小婦並沒傷痕,生了天泡瘡,痛得慌,才是這樣,小婦願死,不願驗的!是吳長史搶小婦,不是縣主搶小婦。小婦關在班房,半夜裡一個女道士,提著一把劍打進來,把小婦搶到長史家,又送到王府花園裡去的。初八日,小婦上車,是婆婆抱上去的。小婦瘡痛發暈,不知道小尼是怎樣來提的。小婦女人,怎肯赤身露體?小婦死後,也不願相驗的!元虛供:小尼元虛,是鬱林庵尼姑,是景州朝陽庵老尼真修的徒弟。昨日早飯時,有師弟童真,拿著王爺令箭,說師父叫他領這兩個女人到庵裡暫住幾日,小尼留著吃了齋。到午後,師弟就不見了。有差人、地方來查,這老婦人說出姓名,就把小尼也鎖了,說是窩藏了憲犯。小尼實不知情,求開恩!差役、地方同供:昨日午後,靜海縣家人陳功來叫小的們,說鬱林閹有來歷不明女人,是他主子案內逃犯,要小的們去協拿。小的們同去盤問那老女人,果有鐵娘在內,當時交付元虛收管,就到本縣稟報的。只有這兩個女人,並沒見小尼。搜出令箭一枝,現在呈繳,求查驗。陳功供:小的陳功,是皇甫毓家人,為家主之事,留心察訪。昨日早上,偶見一輛車過,車裡躺著一個女人,哼哼的;一個老女人,朝裡坐著。小的問那車伕,說:“是王府裡面的人,你問他則甚?”

小的有些疑影,候他下車時偷看,那一個蒙著頭認不出,那老女人卻認得,是趙貴的母親。那時原見有個小尼,及叫了差人、地方來,就不見了,想是知風逃走的。求詳情。

素臣看完,說道:“兄可速見撫軍,討兩枝令箭,是夜分頭往提各犯;弟當往天津蹤跡黃大;只女道士無名,須問鳳元追討,恐恃符不吐,少為作難耳!”容兒道:“女道士諢名賽要離,因為寶華寺住持妙化相好,叫他出家甘露觀,就在寶華寺後。他會劍術,還會使一股赤繩套索,憑你狠漢,一著他套兒,就逃不脫了!”素臣道:“既如此,弟往天津,就便擒此妖孽;吾兄自向景州拿人便了。”正齋慌忙去見撫院,討下兩枝令箭,填寫批牌。素臣即束裝望天津而來,打扮做軍官模樣,騎一匹劣馬,選兩名健快,捧著令箭,執著憲批,一路並無阻礙,次日,趕至天津,尋個宿店歇下。素臣吩咐健快,只在店中守候,不可洩漏風聲。除去大帽寬袍,仍換了算命行頭,踅到寶華寺來。只見寺門前橫貼告示,為正月十五日戌時,本寺和尚坐化,報告諸山,屆期齊集,送佛歸西。素臣看明大意,進寺察探,見男男女女,扶肩擦背,拜佛燒香,非常熱鬧。素臣趁鬧,往大殿各房,四處巡看,門戶重重,房楹疊疊;頭陀和尚,人人腦滿腸肥;侍者沙彌,個個頭光面滑。隨著大眾,哄到一個所在,是五間大廳,正中一間,高高擺設禪座,架起法壇,有一丈多高,四面朱漆欄杆,攔著閒人,不許入去。正面一個大爐,香菸真噴,把幾間屋裡迷漫,如在雲霧之中。爐旁有十幾個大盤籃,受著香錢。地下橫七豎八的許多男婦,爬著磕頭。壇上鐃鈸喧天,宣經唸佛。禪座上一個和尚,合掌趺坐,素臣問著眾人,知是十五日坐化的那個和尚。因留心在那煙霧嘈雜中,定睛細看,雖甚模糊,覺有愁慘之容;情知有異,抽身出來,竟向方丈中,去問明妙化禪房。尋著一個十五六歲的伶俐沙彌,見他相貌標緻,穿著齊整,描眉畫眼,知是得意孌童,騙到外邊道:“我是鄉間人,有兩個鄰舍家女兒,央我送進城來,看活佛昇天,如今現在李家店裡;他說有個侍者,是他兄弟,要請去領他一領,到晚來接他回去。小師父,你可同我去認一認。”那沙彌年紀雖小,已嘗過女人滋味,聽有女人找他,又無親人同來,到晚才來接領,心懷不良,便扯著謊道:“咱便有兩個姐姐,不知是也不是?就不,也是師兄們的,只交代明白就是,咱同你去問來。”因跟著素臣,竟到店中。素臣引至客房,呶一呶嘴,一個健快,便走出去觀風,一個便把房門閉上。素臣身邊拔出寶刀,一手揪住沙彌胸脯,喝道:“但嚷一聲,便吃一刀!”沙彌嚇得面無人色,滿身都抖。素臣道:“不須害怕,只說實話,便饒你命!”沙彌抖著道:“咱說……說什麼?”素臣道:“只問你,那假扮活佛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