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菜,我做給你吃。”
他說著就取下牆上的另一條太陽花的圍裙系在身上,放水洗手,再洗雞翅,瀝乾水,回頭又問我:“奶油有嗎?”
我愣愣地看著他的一系列動作,還不太習慣,過了老半天才回答:“沒有。”
“有牛奶就行。”
“牛奶有!”
“番茄醬?”
“有。”
我準備好東西,站在旁邊看著他用紅酒牛奶等作料將雞翅醃製起來。
“你要做什麼菜?”
“紅酒雞翅。”
“雞翅還可以和著牛奶紅酒炸?”
“俄式做法。”接著,他補充一句:“我覺得一般小朋友都愛吃。”
“……”
“我有個同學孩子今年都三歲了。”我說。
“呃……”他怔了怔,“多大?”
“三歲。”我用手指伸到他面前比畫了下,“高中同學,她高考完就回家改了戶口,和人結婚。大二寒假的時候我們開同學會,她把孩子帶來,教他叫我們阿姨,真是嚇死我們了。”
他笑了下,沒接我的話,開啟油煙機。
“你肯定也遇見過這種事。”我說。
“我以前的同學,都比我年齡大。”他說。“現在很多人都生兒育女了。”
“是不是這其中也有讓你黯然神傷的女同學?”我帶著猥瑣的表情問。
“有那麼一兩個。”他居然老實地回答說。
“啊?”我吃驚,“真的有啊?”
“但是人家看不上我,我那個時候比她們小好幾歲。”
“哦。”我意味深長地點頭,隨即總結,“原來你喜歡年紀大的。”
他含笑著搖頭,似乎都懶得張嘴反駁我。
電飯煲的按鈕跳起來,我去拔插頭盛飯,然後擺好碗筷。
這時,劉啟電話來了。
“吃飯沒?”劉啟問。
“馬上就吃。”
“代我問慕老師好。”
“嗯。”
不知道為什麼,我忍了下,並沒有告訴他,我和慕承和在家做飯吃。
慕承和將紅酒雞翅端上桌,然後回廚房放圍裙。那盤雞翅,紅棕棕,散發著香味。於是,我趁機伸手去拿盤子裡的雞翅,哪知燙的要死,急忙放開。隨後,將手指放在嘴裡咀了下。甜絲絲的,很誘人。
待他坐下來之後,我問:“要不要喝酒?”
“你可以喝一點,我不喝。”
我嘿嘿直樂,回去拿酒杯,剛進廚房,手機鈴聲又響了,於是折回去接。
“喂——”我說。
“桐桐。”是老媽。
“媽。”
“你在哪兒?”
“在家呢。”
“桐桐,陳妍死了。”
我愣了下,回問道:“陳妍?不可能。”
瞬間只覺得腦子轟的一聲。
“怎麼可能,前幾天她還給我發簡訊。你早上不是還說到她麼?”
“昨天晚上她就不見了,剛才我們找到她,她……”老媽沒再說下去,轉而說:“你要是有空,就來一趟吧。”
我站在原地呆呆地掛掉電話,回頭瞥了一眼慕承和,然後就開始一邊對他解釋,一邊找證件,拿充電器,收拾東西。慕承和放下筷子,坐在凳子上,靜靜地看著我做這一切。末了,說了一句:“我陪你去。”
等我們坐上去B城的大巴車,已經是下午四點。本來我們的票是17、18號,哪知兩個座位正好錯開。慕承和對我旁邊的阿姨說了兩句好話,才換在了一起。
阿姨笑盈盈地看了看我,再看了看慕承和,“你們是同學啊,學校放假了,一起回家?”
我心情低落,沒有答話。慕承和笑笑,不置可否。我發現,只要是他不想對對方說什麼的時候,沖人笑一下就行了,真是一個好方法。
一上高速,司機就開始放電影。他和我都沒看報紙雜誌,離電視螢幕又太遠,於是一同望著窗外向後飛馳的景物。我沉默,他也沉默。
大巴出了繞城高速,駛過立交橋時,換了個方向。刺眼的陽光轉而從我們這邊的窗戶射進來,我們不得不將窗簾嚴嚴實實地拉上。
我坐著不太舒服,就將頭無力依在車窗玻璃上,隨汽車一起晃動,偶爾顛簸一下。在這種有節奏的搖晃下,不知不覺就睡著了。迷迷糊糊間,也沒睡踏實,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