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現今想平息干戈,通商往來……”
“哼,他們想必是現在後方空虛,不如稟告父皇,封本王為安北將軍,本王帶大隊人馬趁其不備殺進去,攪他個天翻地覆……”蕭綸說道。
蕭繹說道:“六哥不可意氣用事,北魏雖是女主臨朝,但朝中不乏棟樑之才,況且這些年兵強馬壯,養精蓄銳也非一日之功了,不容小窺。”
“老七,你眼力不濟,去不了沒關係,但是也別長他人的志氣,滅自己威風……”蕭綸不屑一顧。
“你……又何必揭人之短,還是兄弟麼?”蕭繹終於反擊了一次。
“老七,你也承認自己有短處了麼?”蕭綸根本不管什麼兄弟情分,一味地咄咄逼人。
“你——不要欺人太甚!”蕭繹的惱火都寫在了臉上。
太子終於皺起了眉,“自家兄弟,何必如此?難道忘了‘豆萁’之詩嗎?”太子不僅僅有儲君的風範,而且頗有長兄的仁德,這讓蕭綸不得不有所顧忌。何況這“煮豆燃豆萁”的詩句流傳至今,給了手足兄弟們一個血的警訓。
這時,一旁瞧熱鬧的蕭續終於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六弟,好了,好了,再說下去何益?咱們兄弟喝酒去了……”
“七弟,不過是自家兄弟的幾句戲言,不要往心裡去。《莊子。秋水篇》裡說,‘天下之水莫大於海,萬川納之’,七弟可曾記得?”
蕭繹有些支吾:“是,大哥說得極是。”
太子的這種胸懷和大氣,是蕭繹始終無法擁有的。但是我不忍夫君受辱太過,那絲懊惱之心轉瞬化成了憐惜之情。我連忙找了個話題,給蕭繹解了圍。“太子殿下,聽說您編撰的《古今詩苑英華》已經成書,昭佩和七符都想一觀。”
“呵呵,是呀,終於完成了,都是大家的功勞。回頭讓人抄錄一份,送到府上。”提起學術論著,太子的熱情又空前高漲。
“太子殿下,昭佩以為,都是您的才華昭天,才出此傳世之作。”我懷著深深地敬仰之情,興奮地說著,絲毫沒有察覺蕭繹臉上烏雲漫天。
“這個僅憑本王個人之力,恐怕難以成就。”太子謙遜的微笑永遠象蓮花。
在我的眼裡,太子就象一個遠古的神話,是我心中的太陽,一個無法靠近的太陽,離他越近,就越接近死亡。我卻沒有夸父追日的決心,也沒有那個勇氣。他,僅是我心中最華貴的美玉,一塊我真心敬仰的原玉。
酒宴終於結束了,就在大家依依告別的時候,方才看見蕭正德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
“兄弟,弟媳怎麼走呀?再陪兄長喝一杯……”他一邊說,一邊揉了揉快要掉了的眼皮。
“怎麼才來?到哪裡鬼混去了?”蕭綸的年紀雖小,卻仍舊不把蕭正德放到眼裡。上樑不正下樑歪,蕭正德和他父親蕭宏一樣,是個沒有綱禮倫常的傢伙,居然把自己的妹妹接到自己家中做了夫妻。每次想起他的醜態,想起他那紅紅的眼珠中露出的淫褻,我簡直是要作嘔……
“兄長,你來晚了,大家都要退去了……”太子倒是很大度,一點都沒有介意他沒有行禮。
“本王不來,不是正遂了你們的心嗎?哈哈哈,本王算什麼,根本不是你們的什麼兄長,不過是個被廢棄的可憐人罷了……”
第二十四章 十里錦香看不斷(二)
他仍舊嫉恨著以前父皇收他為義子,直到有了太子以後,又把他還給了皇叔這件事。因此,時常以“廢太子”自稱,來發洩自己的不滿。父皇聞之,只是一笑,卻從不追究。
我冷眼看著這群沒有情誼的皇族兄弟,心裡真是替父皇悲哀。這麼多的兒子,卻離心離德,真為大梁的基業擔憂。家和萬事興,雖是人人都知道的道理,但是真的要做到,又談何容易?貴嬪想是希望蕭氏子孫將來能夠好好輔佐太子,才藉此機會下了道敕旨。只恐怕她的一片期待,要成為泡影了。
蕭繹沒有再理會他們,終於走了。再呆下去,一會不知又會引起什麼事端來。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我終於明白了這句話的精闢之處了。其餘的人,大概已經對蕭正德的這種態度習以為常了,所以並沒有引起什麼風波來。
我們二人,同坐車上,卻各懷心事。馬車往前奔走,夜色已深,清風無情,我的心裡有憐惜,也有委屈,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蕭繹的心裡一定不痛快,每次來宮裡聚首,都會不歡而散。他那雙長大的翅膀無法張開,被縛上了重重的石頭,壓抑在狹隘的空間裡,無法得到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