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紅豆熱切的望著他,衣冠勤再一次發現,自己沒有辦法拒絕她的眼神,或許跟周圍的氣氛有關。
“生完了火再告訴你,我不想凍死。”
把自己的失常怪罪給日落染紅的雲彩,衣冠勤抱起撿好的樹枝堆成一堆,熟練的生火,而崔紅豆只是一直等、一直等,等到火都生起來了,他才發覺這不是氣氛的問題,是他自己想說。
“你想聽哪一部分?”深深地嘆口氣,衣冠勤坐在火堆前瞪著火堆發呆,俊美的臉在火光的照耀下異常的柔和,也分外迷人。
“全部。”她在他對面坐下,窺視他的表情。“我很貪心,尤其想知道你小時候的事,你是怎麼當上奸民的?”傳言他十歲開始就在海上混,一直到十六歲才下船。
崔紅豆這個問題很無禮,可她就是這麼直接,連轉個彎都不會。
聞言衣冠勤不自覺地勾起嘴,或許他就是喜歡她那份直率,所以才無法像對待別人那樣地冷眼對她。
將目光定在跳動火焰中的某一點,衣冠勤開始說了。故事回到最初的原點,他上船的那一天。
他說:他生長在一個東南沿海的小村子裡,這個村子叫“少安村”,村子的命運就和它的名字一樣,少有寧靜。
他說:他原本有很多兄弟姐妹,可由於倭寇作亂的關係,他們一家人都被殺光了,只剩下他和他爹。
他說:十歲那年,倭寇又再度來襲,他和爹逃跑不及被倭寇追上,他爹為了不肯放下手中的包袱被倭寇殺死,臨死前交代他要為他找一處風水寶地埋了,因為他爹認為他們的命運之所以會如此悲慘,完全因為祖先葬得不對,沒為後代子孫帶來福廕,他不想變成那樣。
他又說:他當場發誓,日後一定會遵從他爹的遺願,找塊風水寶地將他爹好好埋葬,為了完成這個誓盲,他選擇做奸民,因為這是最快賺到錢的方法。
衣冠勤面無表情的訴說著往事,彷彿往事已死,再也傷害不了他,只有眸中跳動的火光,稍稍洩漏出他的心事。
“所以你急著找到風水地,完成你對你爹的誓言。”聽完了整段故事,崔紅豆真想殺死自己。原來他這麼急著找墓穴是因為這個原因,她不幫忙也就算了,還故意刁難他。
“不對。”他勾起一抹淺笑。“我答應我爹的不只是幫他找到一處好風水,我還答應他要成家立業,榮耀我們衣家。”雖然這些話他來不及對他爹說,但他早已默默決定絕對做到。
“原來你決定成親呀!”看著他堅毅的側臉,崔紅豆的心沒來由地抽動了一下。“也好。據我所知,金陵有好多姑娘都巴望著和你成親,你一定能從其中挑到一個最適合你的姑娘,到時我再幫你們合算八字,免費的哦!”話畢,她笑了笑,笑容十分燦爛。
“謝了,你真大方。”
不知是說者有意,還是聽者多心,她總覺得他在諷刺她。
“不客氣,朋友是用來做什麼的?當然得幫你嘍!”她強顏歡笑的抬頭面對他陰沉的表情。他看起來很不愉快,她是不是又說錯了什麼?
其實她什麼都沒說錯,有問題的是他自己。她只是一直強調他們是朋友,朋友就該兩肋插刀,為他做所有事。
但問題是,他們真的是朋友嗎?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再看她的臉,而是一直盯著她的嘴。不再生氣她頑皮的舉動,反而一直容忍配合,如果這樣也能算是朋友,那他們這個朋友會當得很危險,非常危險。
“好冷哦,我的手快凍僵了。”拼命靠近火堆取暖,崔紅豆完全不察他奇異的眼神,直打哆嗦。
“到我這兒來。”
見狀,他主動將她攬進懷裡,抱緊她。
“可是——”倚偎著他溫暖的胸膛,崔紅豆忍不住臉紅抗議,卻被駁了回去。
“你不是說我們是朋友嗎,有什麼好害羞的?”他提醒她自己說過的話,崔紅豆無法反駁,只好任由他抱著她躺下,為她擋去風寒。
“好一點了嗎?”他低下頭問她,溫熱的氣息呵在她的臉上,教她熱,也教她慌。
“好一點了。”她試著不去理會臉頰上傳來的熱度,可她的心仍是跳得像發狂一樣。
“你的臉好燙。”察覺到她的緊張,他伸手撫摸她的臉頰,害她差點尖叫。
“真的嗎?”
她尷尬的笑了笑,總覺得他的臉越來越靠近。
“真的。”
他的聲音接近呢喃,臉也幾乎和她相貼。
“你的面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