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衣冠勤掉頭回避她理直氣壯的解釋,很難對自己說明,為何平時不以為意的批評,由她嘴裡吐出會特別傷人。
沒想到這時崔紅豆跑過來做了一個大膽的舉動。
“你看吧,你就是這樣。”
她居然不經他的同意便捏住他的臉頰。
“永遠一副殭屍的表情,難怪沒有朋友。我打賭你一定連一個知心的朋友都沒有。”她是不知道他的交友情形啦,但她敢大膽推測,他的交友錄上鐵定掛零。
事實上,她猜對了,他的確沒有朋友。倒不是因為不擅交際,而是兒時的遭遇再加上之後的人生,讓他不敢相信任何人,自然也就交不到知心好友。
而今,她卻口口聲聲說要當他的朋友,可能嗎?
他表情僵硬的看著她。
她有他見過最直接的表達方式,有他在一般女子身上看不見的大膽自然。他們之間的差異豈止是天和地,然而,他對她卻有一股說不出的好感。
我沒興趣和你做朋友。
他很想對她這麼說,可不曉得怎麼搞的,他說不出口,無法在她熱切的眼神下暢意說出,只好以行動逃避。
他退後一步揮開她的手,她再跟進,仍是掐住他的臉頰不放。
“我要跟你做朋友。”
這回他終於見識到她的固執。
“你不說好,我就像這樣掐著你的臉一輩子,直到你點頭。”她有些皮,有些欠揍的賴定他,終於激起他冰冷的笑意。
“你可不要後悔。”經過了一番掙扎,他終於點頭。“當我的朋友,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希望到時你不會急著想逃。”衣冠勤淡淡地說道,崔紅豆的眼睛泛出感動的淚水。
他答應了,他答應了!
她高興得快跳起來,連忙用手背抹去眼角上的眼淚,更加興奮的往下說:“好,既然我們已經是朋友了,那我們應該多說點對方的事,更加認識彼此才對。”才過了第一關,她緊接著闖第二關,果然立刻被擋下。
“沒什麼好說的。”這小妮子未免也太得寸進尺。“我的人生很無聊,不需要了解。”談到比較敏感的那部分,他的臉立即又恢復原來的面無表情,表示他不想提。
“才怪,我的比你還無聊,我都想講了,你怎麼可能無話可說?”她再一次捏住他的臉頰耍賴。
“告訴我、告訴我、告訴我啦!”她還是使出老方法糾纏他,衣冠勤東躲西躲。“拜託嘛,我真的很想聽。”
他的躲功厲害,她纏人的功夫更是了得,衣冠勤躲了老半天,最後終於想到一個反制的方法。
“既然你這麼愛說話,那你先講。”他邊打太極拳邊撿今晚要用的柴火。“等你無聊的人生說完了,我再考慮要不要告訴你我的過去。”那還得視她說得精不精彩而定。
“小氣!”崔紅豆當著他的面做鬼臉。“既然你那麼謙虛,”其實是狡猾。“那就由我先開始,你聽好了。”
她接著咳了兩聲。
“我叫崔紅豆,打小生長在金陵,一歲的時候沒了生母,因此沒機會有任何弟弟或是妹妹。我爹由於是一名風水師,整天幫人上山下海尋龍,所以沒空續絃找繼母照顧我。滿五歲的時候,在一次偶然的機會間,幫我爹找到一處正穴。我爹因此認為我有天分,把我交給靈山的一位老師傅尾隨他學習風水,直到三年前我爹去世的時候才下山——”
“你口中的師兄,想必也是那位老師傅的徒弟嘍?”衣冠勤忽然出言打斷崔紅豆。
“嗯,師父就收我們兩個徒弟。”她回看他一眼,奇怪他怎麼那麼在意她師兄。
衣冠勤聳聳肩,不打算向她解釋他的想法,她只好繼續。
“然後,我今年二十一歲,仍舊繼承我老爹的事業,住在那棟破房子裡,這就是我截至目前為止的人生,報告完畢。”
“你今年二十一了?”聽完了她做的簡報,衣冠勤面露吃驚表情。
“是啊!”他幹嘛那麼驚訝?“有什麼不對嗎?”
她看看自己,女人該有的她都有,可別說她像小孩。
衣冠勤搖搖頭,她雖然長得一張娃娃臉,可他絕不會把她當成小孩,尤其是她的嘴唇,鮮紅得教人想一口咬下,吞進肚子裡。
“好啦,該你了。”既然他搖頭,就表示她的長相沒有問題,還算合格。“你答應我等我說完自己的生平,就要說你的過去,不可以耍賴哦!”就怕他又要來拖延那套,男人不想請話的時候都來這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