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突然襲來的氣息推住,一個不穩地蹲在了地上,耳朵快被那一聲爆響震聾,如同山折斷了腰;我費力地轉身往旁邊的柱子後面靠去,剛靠攏又是碰的一聲,接著噼裡啪啦的什麼聲音都有,都有瓦礫橫飛過來濺到我的腳邊,路燈瞬間一路熄了過去,,我受了驚嚇,完全不能想象前面發生了什麼事。光線暗淡下耳旁亂七八糟的響聲不斷,心就跳得越快。
大約過了十多分鐘,柱子後面的世界似乎終於安靜了下來,我僵硬地抖了抖衣服上鋪了厚厚一層的灰塵,起身走出了柱子。
看到那片廢墟的瞬間我整個人都驚呆了——
方才還那白色高大的使館,如今成了一片廢墟,被折斷的柱子,坍塌下來的樓板,被炸出來的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坑,燒焦的味道燻得我想吐……
我形容不出來眼前的場景,因為我沒見過,硬要我打個比喻我只能說是戰場,和戰場一樣滿目瘡痍。
為什麼……會這樣……
我呆愣了半響,往後前走了一步,我不知道這裡還埋藏著什麼危險,可我不打算離開,我要在這裡等蔣沐,在這堆廢墟面前等他。不過下一刻看著那座廢墟我心又漏了一拍,蔣沐他,不會已經在那裡等我了吧!
我眼睛瞬間紅了,箱子都忘記提就往廢墟那邊跑,跑著跑著覺得雨下得大了,天又黑,只剩下幾盞路燈還亮著,我險些被碎在地上的石塊絆倒。我心跳得極為厲害,我衝到廢墟的一方大喊了一聲:“蔣沐!”
喊完一低頭,昏暗的光線下我腳邊有一塊什麼東西,我側身放進一些光線來看,瞬間嚇了一跳———那是一隻被炸斷的手臂!
此生只在戲裡唱過這樣的場景,卻從未見過,斷壁頹垣,身首異地……
我呼不出來氣,不敢去想象那隻手臂的主人是誰。正在此時,背後突然有人叫了我的名字。
“青瓷!”
我喜出望外,一個轉身看著昏暗中的那個人影,卻又在下一刻洩光了欣喜,那個聲音和身影,明顯不是蔣沐的。
是肖與凡,我認得出他的身影,我沮喪地問他:“蔣沐呢?”
肖與凡沒有馬上回答我,他慢慢的走近,走到我面前,面色凝重,雨滴在他的軍服上把黃色的制服變成褐色,融入夜色裡,整個人看去彷彿只有他的臉。我稍稍平靜的心又跳的厲害,我語氣有些抖:“蔣沐他人呢?”
他還是不坑聲,面色也不變,我被他嚇到了,不由地後退一步,踢到後面的石塊砰地一聲倒地。
他突然動了,從胸口的口袋裡掏出什麼東西,雙手遞給我。我猶豫了幾秒,接過東西一看,是一份信,封面已經被落下的雨水砸出深淺不一的顏色,信封一角有些沉,我忙開啟信掏出來———是蔣沐的懷錶……
開啟來看,裡面正是我的照片。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肖與凡:“這……是什麼意思?”
肖與凡終於來了口:“少將說不能帶你走了。”
這句話簡直是給我當頭一棒,我不敢相信,蔣沐他,他昨天還在電話裡說讓我一定要過來……這不是真的!不是!可為什麼那塊懷錶還在手裡,那麼硌人……
我忙問:“為……”
話卻突然卡在了喉嚨……我果然還是怕的,我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可當質問這是為什麼的時候卻開不了口,如果蔣沐不要我,我又有什麼資格去問為什麼。
但肖與凡還是告訴了我原因,他說:“青瓷,你要能理解少將,他是將領,他的命不是一條人的命,他活著不是為自己活著,他還有更多的使命,現在這個局勢,他只能顧全大局。”
肖與凡話裡的意思很隱晦,但我懂,我懂!
他不要我,因為他要顧全大局?
是是是,我怎麼能算的上他的“大局”呢。一個戲子,怎麼算得了一位軍權在握的軍官的“大局”呢。
我僵在原地,手裡的信被雨水打溼,我雙手顫抖地開啟信來看,信上是他的的字跡:
青瓷,此次離開南京,估計再也不會回來。我想你可能會恨我,恨我獨自離開……
後面的的字跡在雨夜裡模糊不清,我一把把信揉在手裡,無奈地苦笑一聲:“蔣沐,你究竟把我柳青瓷當什麼……”
肖與凡在一旁不多說一個字,東西已經送到,他自然也該回去了,他說了聲告辭,便消失在雨中。
一切由大悲到大喜再到大悲,短短的時間裡我卻覺得自己活了後半輩子,我無力地跪到了地上,瓦礫硌著膝蓋我卻不覺得疼,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