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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我的兒啊······你怎麼就這麼拋下為娘先走了······我可憐的兒啊······”悲苦的哭喊來斷斷續續傳遞出來,我愣愣的坐起來,心不由得糾結著疼痛起來,那個與我相識不過個把月的人,給了我許多溫暖的人,在這樣的夜色裡永遠的離開人世,原來生命如此脆弱。

我一身素白的孝衣,跪在這座新堆徹的新墳前,將果品、供品一一擺放在墳頭,陣陣秋風將墳前正在燃燒的冥幣吹得四處散去,何婆子兩鬢斑白容色木納的坐在旁邊的青石上,彷彿一夜之間雙老去許多,臉上佈滿溝壑蓄滿淚水,眼神越發渾濁起來。

“娘,起風了,回去吧。”我扶起她,她兩眼空泛,深一腳淺一腳向前走著。

回到家裡,何婆子便病倒了,高燒不退,嘴裡總唸叨著潤生吶······潤生吶,我只得將前頭沽酒鋪子關掉,日夜照看著她。

“潤生,你回來啊,我給你做飯去,這麼久不回來,在書院裡很辛苦吧?”何婆子越發糊塗起來,醒來瞧見我一會叫我潤生,一會以覺得我是來她家沽酒的客人,直道客人不能進她家內院裡來,要趕我出去。

“娘,不用了,我吃過了,來喝點粥,這粥裡頭添了老母雞,燉了足足五個時辰,可香了。”

何婆子尋著香味望了望那碗粥,又說:“我不喝,我得留著給我的潤生喝!”

一時我又是感動又是無助,如果何婆子一直這樣稀裡糊塗的過下去,想來潤生在天之靈也不會安生,從小爹爹雖然不會短了我吃喝,可他從來沒有給過我如此濃烈的親情。

我逼退眼中的酸澀淚意,執起那雙枯黃的雙手按在我腹部說:“娘,潤生走了,他真的走了,你放他走吧,好不好?如果潤生在天上看著你這樣,走得也不安心呀!”

“這裡,是咱們老荷家的孫子,娘你趕快好起來,我還指望著你幫我帶孩子呢。”

何婆子聽我這麼一說,淚水滾豆子似的掉下來,哭得肩膀一抖一抖。

“啊···我的兒······我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我將她摟在懷裡輕輕拍著,洶湧的淚意再也忍受不住奔騰而出,兩個人抱在一處嚎啕大哭起來。

自那之後,沽酒鋪的事情何婆子悉數將由我來做主,她便一心一意在家裡為孩子做小衣裳,給我做各色美食,全部精力都在我那未出生的孩子身上。

隨著肚子越來越大,我忘性也越來越大,唯一不會記記的,只有那些吐得肝腸寸斷的昏暗歲月。

“嘔······嘔·····”將將吃過早飯,便又扶著牆頭將剛吃下去的半碗粥給吐了個乾淨,待我抬起頭來,只覺得胃裡一陣陣的抽痛。

娘咧,懷個孩子真他媽苦啊!日日吐到我好想去死一死,再這麼吐下來,我感覺自己苦膽水就要叫我吐光了。

“來來來,吐完了再喝!人家都說越是折騰的孩子就越是聰明!不愧是我老荷家的孩子,打孃胎裡就歡騰!”何婆子笑眯眯遞了懷清水與我漱口,眼睛看向高懸在空中的太陽說道。

“呃······呃······”終於正常喘上氣的,我抹了把嘴角,眼裡猶帶淚光,有氣無力的坐下來,哭喪著臉說:“早知道生娃娃這麼辛苦,我就不生了!”

何婆子騰的站起來朝祖宗牌位拘了一躬說:“祖宗莫要同小孩子計較,她亂說的,不作數的不作數的啊!”

待那唸叨一長竄有的沒的才站我邊上啪的拍我肩膀上:“莫胡說!好好吃飯,今日鋪子就不開了!咱家也不缺這一點半點沽酒錢,待你好生將孩子生下來,我來給你照看孩子,你再回頭將鋪子打理好就成。”

“哦······可是張生家的酒樓昨日就來訂了十罐醉紅顏,說是今天來付訂錢呢。”我搗了搗沒甚滋味的白粥,實在是半點胃口也無,何婆子聽我這麼一說,突然一拍大腿說:“那算了,老婆子去前頭等他,一會子再回來同你燒飯,你吃好了自己去睡會!”說完就朝前頭鋪子裡走去。

待她一走,我立時就將那碗粥倒回鍋裡,打幾個哈欠又滾回暖暖的被窩裡,也不知為何,近來總也睡不夠似的,恨不能站著也能睡著。

平安縣的冬天總是漫天的大雪,地面上一片銀裝素裹,晶瑩剔透的冰柱子高高掛在屋簷上,地上面也積了一層厚厚的雪,出門之前若不將門前那些個積雪,剷除乾淨都叫你溼透半個褲管。

我挺著個大肚子,身上是何婆子親手做給我的棉冬衣,厚厚實實將我裹在裡頭,溫暖非常,剷雪的鏟子不大,我將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