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老人家早就睡下了,家裡黑黑的一片。
文博睡客房,冬亦睡她自己的房間,兩個人也不開燈,就輕輕在過道說晚安,然後各自回房。
可冬亦翻來覆去,好不容易睡著了一會還慘遭鬼壓床,她心悸醒來,口乾舌燥,起了床摸黑到客廳裡倒水喝,好不容易恢復過來叼著杯子慢條斯理抬頭一掃鍾,才過凌晨一點。
回頭聽到客房門吱呀一聲,剛覺驚悚,只見文博也默默走出來。她看他一眼,剛想說他怎麼連衣服也沒脫,該不會也睡不著罷。
結果……
文博二話不說輕鬆地一把橫抱起冬亦就回了他的房間,她反應不過來倒還捏著那隻杯子,剩下半杯水晃出來灑了兩個人一身,一下透過衣服滲到面板裡,那點沁涼,後來也很快被滾燙而倉促的體溫吹得蒸發無蹤……
這一夜,蘇冬亦真成了晁文博的大姑娘。
根本是頂風作案,像是偷回來的快樂,分分秒秒都是急切要緊的,即便細緻柔和,也必須相互絞纏在一起。
可第二天早上醒來,她仍在自己的那張床上,要不是有點隱隱的疼,也覺得像是做了一場不可告人的夢,她趴在枕頭上笑得掉淚,可到下午她爸媽出去竄門子剩下他們兩個在家,她又懊悔得要死,重重拍了他的肩,沮喪地說懷孕了怎麼辦,幾乎要咒他去死。
文博抖了抖手裡的報紙,抬頭看她,問:“你幾歲了?”
“二十一,虛歲二二,馬上二三了。”她訥訥地答,眼神還是帶點綠的。
“夠了,到法定年齡了,有了就結婚。”他放下報紙,攜過她的手送到唇邊吻,溫和地說,“正好,我喜歡孩子。”
“鬼才要給你生孩子。”她聽了就任他攏著她的手,似清風拂心,卻好氣又好笑地說。
……鬼才要給他生孩子。
也許,真是這句話說壞了。
於是再後來的許多年許多年,他們也沒能有自己的孩子,只剩櫻桃,他說那是女兒,也是一樣的。
那時他們已經共同努力了許久,放棄了。
她比他不甘,不甘得多了,是他反過來常常安慰她。
真是奇怪,這樣多年了,細數從前他們之間開頭的種種,好似在放一部臺詞熟爛的膠片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