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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

猥瑣了。

這絕對是揭瘡疤的行為。

胡寧雙眼瞪得通圓,戟指丁一:“你、你、你……”竟說不出一口話來。

“坐下。”于謙微笑著說道,又把桌上那印信衝丁一拋了過去,“行了。知道你委屈。”

胡寧無奈坐下,只覺一口氣頂在心頭,坐在那裡看著丁一,真個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這是赤果果地被打臉啊,可恨的是偏偏是他自己送臉去給丁一打,還被打得清脆結實,毫無還手之力。

于謙對丁一說道:“南邊也要顧著,胡郎中方才是急了,這國土安全域性衙門才剛草創,如晉也剛回京師,此事無論如何扯不到你身上。但現時吏部那邊也批了下來,如晉看看是不是把兩京、十三布政司的人手安排好?”

“謹遵先生訓示。”丁一極為恭敬的回答。

在看著丁一離開的身影,于謙瞪了胡寧一眼,搖頭道:“不要這樣。有些人,是不能試探的。”這時的胡寧,哪裡還有在丁一面前的急噪、衝動與乖張?他臉色從容地應了于謙的話,簡直就和剛才如換了個人似的。

金魚衚衕寬廣的丁家宅院裡,不時有陣陣鳥啼聲響,樹蔭如車蓋,人坐於下方頗有些涼意,也許這是原先王振名下,唯一沒有換了主人,沒有被抄家的宅院了。丁一與李賢、商輅坐於樹下品茶,倒是難得的相聚。

部院之中的主官,例如李賢、胡寧這樣的郎中都是要隨駕的,逃回來並不多,大致上都隨尚書、首輔殉國了。所有的事務都得由原本部院裡的副手支撐著做,再就是現時幾萬瓦剌鐵騎在宣大那邊聚而不退,攻擊京師似乎是隨時都將到來的事,無論城防要務,一刻也不得閒,全無土木堡之前,上班還可以輪休的閒情。

“若能稍有小勝,也是好的。”商輅取了一杯茶喝了,對丁一說道,“先生教你南下張羅行局、分局等等事務,未必不是有心庇護於你。三弟須知,監國登基對於你我來講,都很清楚是在所必行的。”

李賢聽著卻就冷哼了一聲道:“這樣登基……”眼看又是噴起來了,商輅連忙按住他,剛才其實李賢已噴過一輪,說是按宗序倫理應該由太子正位才是,怎麼會由郕王來即位?引經據典說了一大通。

看著李賢的激昂,丁一倒是有些意外,因為他看著李賢跟于謙似乎關係很好,不過看起來李賢似乎一些政見跟于謙也有頗大分歧……這時節外面就有僕役來報,說是兵部那邊有來尋李賢的,於是李賢便也只好匆匆而去,畢竟部院之中的人手實在太少,事又太多。

“大兄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三弟,你之前不也說了,皇帝身邊也有袁文質等人服侍麼?”商輅似乎很擔心丁一認了死理,一定要回瓦剌大營去陪英宗,所以一次地勸說著,“你再過去,不也就是多個袁文質,有甚麼用?”

丁一笑了起來,輕輕扇了幾下那紅泥炭爐,卻對商輅說道:“二兄有所不知,袁文質卻不是小弟可以替代的。”

袁彬有三大絕學,一是暖腳寶,若是天寒,袁文質便能將皇帝雙腳置於自己懷裡取暖,此事丁一絕然是做不來的;二是噴淚器,動不動就哭,以前丁一看《正統臨戎錄》還覺不可思議,裡面記袁彬“放聲哭”,哈銘也“啼哭”,喜太監也“哭”,事實這大約是這年代的官員特別技能,這個丁一也是學不來的;三受氣包,就是被瓦剌韃子打,被喜寧打等等,然後靠英宗四處周旋去解救他,丁一也是受不了這樣的氣的。

商輅倒沒聽出丁一的腹誹,或是這人腹黑,聽出來了也不說破,只是笑道:“三人行有我師,如此卻是好事。”他是個極伶俐的,不象李賢一定要噴到透才作罷,話說到這裡算點到,便轉了題,叮囑丁一去到南方,卻也不要總是身先士卒,這麼一大家子都依靠著丁一,有個閃失便不好了。

看著丁一應承了,商輅坐了一陣,便就辭了去。

他所說的庇護,丁一是明白的,也就是監國登基的話,得國不正必定就要做一些掩飾,比如讓嶽謙、喜寧之類從瓦剌大營來的人等,說一些類如英宗教他們來時,就有口喻,讓監國的郕王繼位之類。

這些玩意後世清點翻查起來,便是有礙清名的事,到底英宗有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並且那些仍忠於英宗的臣子,就會覺得說這話的人,就是背叛者!哪怕丁一不說,除非他站出來揭穿,否則的話沉默也是一種承認。于謙讓他南下去把行局、分局架子搭起來,讓他離京,說起來,似乎也就是讓丁一避開這種尷尬的時刻了。所以商輅才說,也未必就不是于謙對丁一的庇護。

只不過丁一卻不覺得,于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