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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部分

張得可怖,陸梨把眼睛在楚鄒清健的肩頭上蹭著。又羞又惱地捶他。

“蠢瓜子太監,它既認了你做謀臣,便沒有棄之不要之理了。爺也痛,可爺為了你什麼都能受!”楚鄒忍不住勾唇,後來便沒有再侵佔她,只是把她用力地拖緊在懷裡。

陸梨從未見過楚鄒這樣的一面,在她的記憶中,楚鄒的少年太子時代都是隱忍持斂的,對人亦是清淡拘禮。可她那天被他擁在桶子裡緊著,他年輕的五官都似猙獰,卻猙獰得那樣俊美迷人。像被他欺侮中又夾雜著被包容與寵護的柔情,都知道或者是一段無果的情,怎就是控不住心兒的沉淪。

那十四少女青絲婉垂,兩手兒攀著自己的頸子,玉色天香好如絕世驚豔。楚鄒那一瞬間便中了陸梨的蠱,什麼宋玉妍和完顏嬌他都全然不想要了。到了兒也就沒有告訴陸梨,晨間父皇同他說起的一番納妃之事——

一晚上暴雨肆虐,陸梨便頭一回留在了楚鄒的廢宮中徹夜未走。這陣子因為得了差事,奴才們也不敢怠慢他,給他簡陋的四角床架上換了能看的錦褥子。兩個人躺在青藍色的刺繡被面下,楚鄒給陸梨塗涼藥,看到她果然被撐傷的口子,他忽而就俯身吻了下去。

暗夜下隱匿著唇齒輕響,陸梨推不開,不曉得什麼時候便迷糊睡了過去。隱約聽見楚鄒似在耳邊道了一句:“聽著,爺便偏要做這紫禁城裡只娶一人的皇帝。”

她那時睡著,還以為自己是在夢中游魂了呢。

第153章 『肆陸』滄海桑田

那天晚上的楚鄒幾乎一夜未眠,被他撐傷的陸梨羞澀地躺在他簡陋的花梨木鏤雕床榻上。跳動的燭火透過簾帳將兩個人打出條長的光暈,那貼心的帶著少女馨香的體溫,是他在這長達四年漫長幽禁生活後,得到的最真實且透骨的暖意。

他因為被她的荒蠻緊迫,其實自己也仍鈍痛未消,只是隱忍著這種叫人莫名滿足的痛感。燭火下的陸梨姿色顯得特別柔媚,他就著光影看她,這是他第一次觸碰那人間美麗,後來自己也不曉得怎麼了,就自然而然幹起了那窘人的事。她必是緊張又奇怪祈盼的,忍不住掖起被面蓋住一片,他似察覺了她的輕顫,便越發對她極其仔細。後來大抵是真的把她弄倦了,不曉得什麼時候竟睡了過去。

睡著了臉也還是羞赧未退,嬌粉婀娜得仿若出塵尤物。楚鄒把她兜在懷裡,他不許她穿上衣裳,自己就也不穿,頎長的身軀只是把她緊緊相擁著。睡著後的陸梨顯得特別寧靜,肌膚白得勝雪兒,那梨花兒貼著楚鄒健硬的胸膛,他便覺得他十八年來的人生從此有了依託。廢宮的橫樑太老舊太清苦,他與她像一種在這冷漠塵緣中相依為命的感覺。不像從前夜裡叫她暖腳窩窩,一邊貪渴她的熱乎,一邊又厭棄和彆扭著她那太監的淨物。

見陸梨在夢中顰眉,楚鄒輕輕撫了撫她的長髮,不由憐恤起她嬰孩時候的惜命與頑強。才吊死了殉葬嬪妃的乾西所陰壓壓似鬧鬼,他推開破洞的舊屋門看到她,小團兒一丁點大。被那歪肩膀老太監縫了身雞屎色褂子包著,袖子長得手都露不出來。沒得吃,咿呀地帶著哭腔又不敢大聲。他撩著棗紅小袍子進去,她餓了,對他眼巴巴地吐舌頭。可他那時有多麼驕傲榮寵,圍著她蹦著跳著壓根兒不屑搭理,偶爾糕點餅子掉下去,她就貪婪地伸出小舌頭舔,沾了尿的給她也舔得歡暢。不像宋玉妍,拿坤寧宮上好的喂她都還哭。

楚鄒想到這裡,睨著陸梨燭光下櫻櫻的紅唇,忍不住便用薄唇去舔了舔。她睡夢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亦跟著把舌尖兒探出來,楚鄒便將指頭又像四歲那年湊了上去。如此反覆幾遍,那畫面便恍惚起來,又看到了想到了期間太多。楚鄒忽然便把手探進陸梨的髮間,眼眶微溼地在她頭髮上蹭了蹭。苦了爺的小麟子。

卻是不敢和她黏纏太久的,因為怕萬一父皇曉得了,幾時莫名又置怒於自己。

“咚——咚!咚!咚!”丑時天剛到,梆子才打過一慢三快,他便從榻上爬了起來。從幽萋萋的正殿過到同樣幽萋萋的右端間書房,點一盞黃朦的油燈,披衣執筆坐到了天亮。一篇數千字的《桑田論》洋洋灑灑寫完十幾頁,一抬眼天都已露魚肚白。黎明的紫禁城如同瀰漫在霧氣中,睇一眼對面左端間陸梨睡得尚且香沉,便去到場院中射了幾把箭。那箭鋒颼颼穿透薄霧,晨曦很快從蒼穹深處撥開雲層,前庭的早朝也如時升了起來。

是叫小路子送去的奉天殿。

下過一夜的暴雨,到半夜的時候那雨停了,這會兒已是朗朗天晴。雨水把奉天殿前的三層漢白玉臺階洗滌得纖塵不染,天地也似無邊開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