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並未請來我真正的那幫至交好友,觀禮的全是可以忽略不計的活動背景,五十多人的排場也委實如少尹所說寒磣得不行。
拋掉那點細微的疑惑,我頗過意不去的執起她暖和的小手,在心底暗暗發誓皇上親巡關西過後要補給她一個隆重的儀式。錦帕下的女子會意,回握一下。
拜堂儀式很快結束,小杳被送入內室休息,我開始和少尹一起在開席用膳的賓客中往來穿梭,假意寒暄,杯盞交錯。來客中除了少尹外屬秦沾身份最為尊貴,他一人坐在上席桌,如鶴立雞群般驕傲的身影凜然不可侵犯。
不少賓客想趁機上前巴結這位御駕前的大紅人,都被他冷冷的眼神嚇退了回去。秦沾身後那個高大的侍衛眸色深沈,看起來不像中原人士,我抽空看了好幾眼,恍然大悟那應當是皇上分配給龍翔將軍府的南族俘虜。
酒過三盞,見少尹已不勝酒力,我拉著他去秦沾身邊坐下吃飯,又轉身去繼續忙碌。未時過後,酒足飯飽的賓客紛紛告辭。在門口送了一圈迴轉,秦沾居然還坐在那裡,和少尹兩人你一來我一往的拼酒中。
額頭掛滿黑線的走過去,應付應付的問一句:“將軍好酒興,不如今夜就在府內歇息?”
我就這麼順嘴一問,誰承想他當真:“那秦沾就謝過王爺美意了。”
……現在才未時,離吃晚飯還有2個時辰吶您老人家不要這麼快做留宿的決定啊!
少尹喝得正興頭上,也不管秦沾是什麼來頭,伸手就去拉扯人家的衣袖:“秦將軍來來,我們繼續!”我看得提心吊膽,少尹武功差得鬼神見愁,秦沾隨便用上幾分力都能把他從王府這頭扔到那頭,光天化日下他居然還變本加厲想去掛到秦沾身上──忙過去把他從秦沾身邊扒開來丟到旁邊椅子上,自己擠進兩人中坐著,順便撈起一杯酒去敬秦沾。
秦沾微有了些酒意,一成不變的表情柔和了許多,偏著頭凝視我朝他伸過去的酒杯。“卿王爺對弟弟看得甚是緊要。”
“……”
“不知跟前太子比起來,哪個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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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悶的是,“靜娘”的三點水偏旁又顯示不出來了TOT
遠山含黛10【生子文】
10、
我心頭劇烈一跳,險些就要從口腔裡跳將出來。緩緩放下酒盅,強笑道:“秦將軍何出此言?”
秦沾絲毫也不放鬆的緊盯著我半晌,帶著朦朧醉意的眸色變幻不定,深深淺淺的透出些看不分明的意味深長。
我腦中迅速飛掠過無數應對之計,又一一否決;一時之間心頭如響鼓重錘,怦動有聲,竟然口舌乾澀的釘在了椅子上,動彈不得。
秦沾忽然又端起杯盞,自顧自笑道:“是秦沾糊塗了,卿王爺當年在臨渲殿力保當今聖上的事蹟在朝野傳為美談,秦沾怎又拿些陳年舊事煩擾王爺呢,自罰一杯,自罰一杯。”說罷揚起脖子一飲而盡。
我這才覺得呼吸通暢了少許。隨著秦沾飲過淡酒,心下對秦沾到底打什麼主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但少尹就在身後不遠處,此時探個究竟不是上策。於是岔開話題:“秦將軍前日送來的冶子劍倒是件奇巧之物,本王不甚感謝。未知將軍自何處得來?”
“冶子劍?”他漫不經心喝酒,淡淡道:“我有送這種東西嗎?”
當然有,好端端在我書房掛著。
秦沾身後的侍衛低沈著接話:“回將軍,南釁確認賀禮中沒有這等物事。”
秦沾貴為攘夷大將軍,除非要巴結比他位高權重的人才會盡心親自挑選禮物,給我的或許看都不看就讓下人去操辦了。不過話又說回來,當今朝廷還有比他更討聖上歡心的嗎。
那侍衛姓南,正中先前猜測。他身形魁梧,緊閉著雙唇,如刀削般堅硬的面龐上流露出目無一切的冷淡與犀利,給人一種似乎他下一秒就要撲過來和你玉石俱焚的逼迫感。
注意到我在打量南釁,秦沾道:“南釁是我大雅國功臣。一月前若不是南釁同我軍裡應外合,澤普山一戰未必能盡擒南族主力。”他話語中的褒獎之意讓英武的侍衛略抬了抬頭,驕傲的挺直腰板。
“原來也是臨陣投降之人……”醉得已有七八分的聲音喃喃從身後傳來。秦沾面不改色,那個叫南釁的侍衛同樣對少尹的譏諷充耳不聞,兩人氣定神閒的一個繼續喝酒,一個繼續目光堅定直視前方。
這一主一僕內心還真強大,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