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個月,數月前制定的暗線計劃就已全面啟動,並逐步地完善。可自己家非但遲遲沒有揭穿皇帝的陰謀,揪出燕培峰這隻裝綿羊的惡狼,甚至之後還要容忍燕培峰順利接掌燕家一段時間,除了儘可能地不牽連依賴燕家為生的無辜之人外,最主要的目的還是要趁此“劫難”好好地洗一次牌,大浪淘沙淘出真正忠於爹孃之士,以及維護燕家數十年的聲名,不讓朝廷隨隨便便就給燕家扣上汙名,將來永不得翻身。
不然的話,任憑那狗皇帝有再多的陰謀,他們只需從暗道中悄悄隱退就好了。
眼下,經過長久的計劃和隱忍,好不容易忠於熬到要和朝廷正面交鋒的一天,只等演完一場戲後就功成身退,卻突然多了關鈞雷這個變故。
而且偏偏這個關鈞雷又非真正的紈絝子弟,其城府莫測高深,絕對不是能隨便對付的傢伙,這是在讓人頭疼。本來她上次建議索性冷落關鈞雷,可就怕沒有這個世間,因為燕培峰完全有可能在關鈞雷一腳跨入燕家大門之後,就會立即勾結朝廷的密使驟然發難。
想起那雙幾乎完美的桃花眼,燕飛羽真恨不得自己就是個醜無鹽,那樣的話,以關鈞雷的驕傲,再怎麼也不屑於用如此明顯的美男計吧?
驀地,燕飛羽忽然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爹,娘,競姨,黑叔,你們說關家堡和北盤皇室暗中聯姻,又不是和南鄭皇帝沾親帶故的,那狗皇帝怎麼會知道關鈞雷要來蕉城的?而且還連具體的日子都知道的那麼清楚?”
聽到燕飛羽猛然發出的疑問,眾人都是一凜,為了儘可能順利的實施計劃,這些日子來每天都有千頭萬緒的事情需要處理,竟是誰都不曾好好地細想過這個問題。
“侄女這個問題問的可真是一針見血。”黑水蛟肅然地道,“我們都不知道關鈞雷回來,狗皇帝又如何清楚呢?要知道我們兩家埋在關家堡中的暗線可誰都沒給咱們傳這樣的訊息。”
“會不會因為上次關鈞雷曾來拜訪過,狗皇帝才警惕起來關注關家堡的?”競秀猜測道,“關家堡是北盤的勢力,想一想,若是我們燕家和關家堡聯姻,狗皇帝不暴跳如雷、日夜難寢才怪呢!這樣也更能解釋地通他為何偏偏要選擇關鈞雷來的時候下手。關家堡雖說是北盤的第一江湖勢力,可那畢竟只是江湖上的地位,就算為了坐實所謂的陰謀而殺了關鈞雷,也還不至於引起兩國之戰。”
“話是有理,可是關家堡固若金湯,絕不是尋常探子可以輕易進入的地方,當年我們不過是埋兩顆棋子,就不知費了多少功夫,倘若說狗皇帝的人居然能在短短几個月就可以探入關家堡中心,這未免有些玄乎。”白水珺的臉色更加凝重。
“難道狗皇帝早就在關注關家堡了?”燕五雲也道,“狗皇帝對付我們家的原因還說的過去,因為害怕北盤會起戰端在北盤朝廷中安插壇探子也說得過去,可他根本就沒有一統天下的野心,又怎麼會早早地就關注關家堡這等江湖勢力呢?”
白水珺道:“可是不管如何,他比我們都事先知道關鈞雷要來卻是事實,而事實上,關鈞雷也確實來了。”
“會不會我們一直看輕了他?”競秀和黑水蛟對望了一眼,道,“也許狗皇帝其實一直有這個野心?”
“不可能。”燕五雲斷然地道,“倘若他有野心,就必定會提早準備,可這些年來,國庫恰恰是因為他的奢華享受而愈見虧空的,絕對支撐不起一場或許會很持久的戰爭。何況他就算真有這個野心,也沒有這個本事,不然也不會算計我們家這麼多年也未有成功,最後不得不死撕破臉用栽贓嫁禍這一下三濫的招數了。”
“那是因為你燕兄和嫂子可都不是普通人,哪裡是狗皇帝能輕易算計得了的?”黑水蛟哈哈一笑,“倘若今日在你這個位置是別人,就算真有金山銀山,恐怕也早就被狗皇帝掏了個空了。”
“黑兄誇獎了!”燕五雲微微一笑,但笑容轉瞬即逝,“可若不是這個原因,他又是如何知曉關鈞雷要來呢?”
問題又繞回來了,眾人面面相覷,又開始陷入幾乎膠著的思維中。
……
第七卷第39章 隔空交鋒
在座的五個人,雖然只有燕飛羽的閱歷最淺,但都是智力超絕之人,然後面對如此巨大的一個謎團,卻全都是一籌莫展。而正因為無計可施,態度也為之更凝重。
沉思間,室內忽然想起“叮”地一聲輕響。
白水珺首先回過身來,看了一眼由女兒設計由巧匠改進、每個時辰都會準時報時的沙漏鳴鐘,輕拂了一下衣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