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背誦不會爹給定下的文章,怕捱打就一直背一直背,到最後那賊實在受不了,下了屋頂進了房間,把地主少爺剛剛讀誦的文章倒背如流,之後氣呼呼的走了。
真是個好故事,改天我就用這個來提示一下穀梁鴻,蘇落拉著春好左右的看,忽然發現今日的春好與眾不同了,這傻丫頭還是個內秀。
“春好,假如你真相信楊二郎,你就該當面告訴他,他現在被人指指點點,心情肯定低落,你去關心他讓他知道你對他好。”
春好勾著手指,低頭腦袋羞怯怯道:“可是姑娘,我還沒有跟他說過話。”
蘇落扳正她的身子,鄭重道:“你們現在訂婚了,是未婚夫妻,你去關心他光明正大,反倒你不去關心他,才讓別人以為你也懷疑他,對他遠離。”
“這樣啊,”春好急忙道:“那姑娘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陪我去。”
蘇落點頭,“小菜一碟。”
早飯過後,蘇落帶著春好滿府的找楊二郎,說來奇怪,平素這些馬伕兼鏢師沒事,擔負起護院的責任,白日裡也會掃掃院子練練功什麼的,問過多少人,都不知楊二郎在何處。
縱觀府內,連穀梁鴻處都沒有楊二郎的蹤影,剩下的只有茅房和徐娘這兩個地方沒有找過,茅房的可能性不大,他拉肚子也不會蹲半日不出來,搜尋範圍縮小,僅剩下徐娘的住處,蘇落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妙,假如楊二郎真的去了徐娘那裡,他去幹什麼呢?低頭認罪?賠禮道歉?任打任罵?那後生看著還有些骨氣的模樣,在穀梁鴻審問時都一副不卑不亢的架勢,他怎麼能給徐娘認錯。
思忖半晌,突然就笑了,該不會自己給穀梁鴻出謀劃策之後他不好意思親自做誘餌,便讓楊二郎出場,也說不定沒有外人的情況下,那老虔婆會春心蕩漾,對楊二郎投懷送bao呢,一切結論都還早,看個熱鬧先。
這樣想著就拉著春好往徐娘的房間去,終究是冷的不夠徹底,昨夜的雪悉數融化,路就有些泥濘,踏著青磚上啪嘰啪嘰的聲響,她們做賊似的七拐八拐,後宅的後宅才是婢女所住之處,徐娘也不例外,雖然她的房子要比別個婢女的寬敞明亮,而且還是一個單獨的小院。
大門虛掩,蘇落先朝春好噓了聲,囑咐她,“等下無論看到什麼都別叫。”她意念中的場景是之前給穀梁鴻設計的那一幕,幻想楊二郎說著我其實一直在暗戀你如何如何的,她自己先笑出聲來,更加好奇徐娘究竟是猛然一個餓虎撲食?還是驟然一個騎虎不下?接著大概就是兒童不宜。
春好順從的點頭,心裡琢磨等下能看到什麼呢?該不會是徐娘把楊二郎殺了!抬頭看看,青天白日的,她應該不會這麼大膽。
幸好院子裡沒有外人,兩個人躡手躡腳的靠近房屋,蘇落還學著手抄本上看來的橋段,逢著水缸、花壇、樹木等等之物,就先躲避一下,探頭探腦的看看安全再繼續前進,萬分小心的終於靠近房子,聽裡面有人說話,一個男聲,她大喜,果真楊二郎就在這裡,踮著腳尖,手指沾溼口水在窗戶紙上捅個窟窿,春好依樣,都把眼睛放在窟窿上往裡面看。
裡面的徐娘臉上蕩著得意的笑,蘇落確定她是得意而非淫蕩的笑,不禁有些奇怪,而徐娘對佝僂著站在她眼前的楊二郎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呃?蘇落驚,徐娘分明是話裡有話,“如此”之意已經瞭然,就是楊二郎揹負了一個淫賊的罵名,“當初”之意又是什麼呢?
楊二郎極其恭敬謙卑道:“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恕我這一次,我有很多事情要告訴夫人,比如老爺和少奶奶在西域的事”
這正是穀梁鴻教授楊二郎的計謀——詐降,然後套出徐娘的真實目的,穀梁鴻會在屋頂偷聽,直等徐娘滔滔不絕的說出她為何陷害楊二郎,穀梁鴻就從天而降,抓住徐娘,還楊二郎一個公道,他費心的教了楊二郎很久,就怕他實誠之人出錯,只是楊二郎沒出錯,一步步按著他教授的走,春好突然大喊一聲:“楊二郎,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混蛋!”
傻丫頭使勁全身的力氣一聲斷喝,頗有些穆桂英掛帥兩軍陣前威嚇敵人的風姿,把蘇落嚇的往旁邊竄去,暗叫壞了壞了,本來打算繼續偷聽下去,也許能發現驚天的秘密,春好已經發飆的闖入徐娘房內,手指楊二郎破口大罵,具體的詞彙蘇落已經聽不清,只能說兔子急了也登鷹,狗急了也跳牆,老實人急了也瘋狂。
楊二郎愣愣的被春好罵了半天,徐娘終於怒了,揮手來打春好,被楊二郎一把抓住手腕,兩個人怒目而視,這樣,剛剛的一場戲算是演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