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像一團霧一樣的東西。透過半透明的繡鳳紋龍淡紫色床幔,我晃動的眼好不容易抓住焦點把它看了個清楚。
那是一團黑色的影子一樣的東西,有著長長的竹竿一樣的四肢,卻像個人一樣半跪著。頭是光的,看不到毛髮也看不到五官,身上總是有一層淡淡的霧一樣的東西。
我不能算見識不廣的人,至少跟著假道士,我還是見識過許多小妖、精,還有孤魂野鬼。可這樣的東西,我從來未曾見識過。若是山魈,那東西喜歡裹綠色的藤蘿,腳板很大,這傢伙與山魈除了一樣黑外並無相像處。如若說是芒鬼,那東西也全黑,像猴一樣總是弓著身子喜歡躲在黑暗裡拖人吃魂魄,而臉,也長得像猴一樣。我著實猜不出這物是什麼。記得爹叫過它名字,可是叫什麼來著?我卻是怎麼想也想不起。
“尊上,西澤廉那裡,小的已經派人去過了,一切都很順利。三國戰事因為夜分突然加入站在了狄夷一方而成了僵持狀態,誰也不敢輕易出兵叫陣。而狄夷那邊,小的探到了一個很有趣的秘密。”仍然像是從遙遠的很廣闊的空間傳來的一樣的奇怪的聲音,那東西彆扭的唆唆的繼續說道:“連城王已死,現在的連城王又是真的,也是假的。已經是具受人利用的屍傀,據探子回報,用密術控屍的人,是花家的人,具體是誰,花家布了極厲害的陣法,損失了不少小的們但仍是不能破陣,故一時探聽不出。”
“這般,你便親去打探一下。下去罷。”
“是。”
那奇怪的東西退後一步便消失不見了。
我睜大眼想再瞧個清楚,爹卻用力一頂,我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漲滿的刺激,“啊”的叫出了聲。
“三思,”爹扣緊我的腰,在我體內用力□,喘著粗氣親我道:“不許分神,你只要想我,看我就可以,其他不過是不重要的事情。這天下,你只要時刻看著我,只要時刻想著我,只要是我的。”
左手小指的戒指因為爹這話,又開始生出一股熱流,順著骨頭一直燒到我心窩裡,四肢百骸,腦袋裡。好想要,要更多,爹,我想要你再快點……
清明一時的神志又變成一團糊,我無意識的貼緊爹,伸出手抱住他寬闊的肩……
西元每天都有平安順利的信捎回來,便是幽喬知,也命了工匠日夜趕工重新裝整華陽殿說是給十四公主作行宮,同時亦下了告示舉國同慶,大赦天下。
宮裡一片熱鬧,搞得紅鸞與黃鳳每天都一臉喜氣洋洋的拉著我去隨這隊宮女備東西,去看那邊太監執事指揮擺設,興奮得不得了。我每每被他們聒噪得哭笑不得,爹在一邊看著,也只抿著嘴笑,見我實在受不了了,才把我拉在懷裡輕聲安慰兩句,對兩個小鬼的放肆倒很寬容。
一切,都趕在了西元舉國同慶的那日準備妥當了。與西元同一天,幽喬知也在宮裡舉辦了喜慶宴。
所有的朝臣都恭敬的穿了官服入了座,幽喬知也自是帶了三宮六院的嬪妃高高在上,坐在足有一個校軍場大小的朝陽宮殿高處,只吩咐了宮女上了清淡的小菜與醇酒看鶯歌燕舞。
真是有夠無聊。
爹拉著我與他貼身坐在一起。剛開始,那些嬪妃與朝臣驚訝得眼珠子都要爆出來的表情著實讓我渾身上下不自在,便連我,都覺得我與爹一直握在一塊的手很刺眼。可爹任我用力也不肯放開,反而把我拉進懷裡摟緊了。嬪妃朝臣們俱都不約而同倒吸一口氣,然後像是約好了般,都把頭轉過去,不再看我們,只自顧自的假裝找了臨桌交談或是看歌舞。
我只覺得哪裡有不妥,可又不知到底哪裡不妥,見他們不理會自己了,我也不再計較,喝酒要緊。
爹邊夾菜到我碗裡邊道:“三思,喝慢點兒。現在不過是開始,再晚些,才是好戲。”
我一聽好戲便想起一個人。抬眼一看,幽喬知身後果不其然站在一臉冷漠不食人間煙火的水見月。
“是不是那個青青青青又會出來跳舞?”
爹只是笑,不理會有許多人偷眼瞧著我們,親了我一下,握緊了我手,便別過臉去繼續認真給我剔魚刺。
我都多大個人了?前世加今世,都四十好幾了都。可一隻手在爹手裡握著呢,我只得很笨拙的用左手抓了銀筷夾菜。平日裡慣用了右手,這左手初用是半天也夾不上一根來,我夾得都快出汗了,爹又笑,笑得有點得意滿足的伸手奪了我的銀筷。
“哪,”把一塊八珍香酥雲梨雞送到我嘴裡,爹心情好得很。“三思,好不好吃?”
晚宴不過也就是歌舞雜耍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