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黑鉛、熬了些褐色易容藥,變成了一個晦氣色臉膛的村夫,大搖大擺地踏入吉安城。
城門口,捉拿艾文想的榜文已經開始褪色。誰也認為艾文慈早逃出數千裡之外了,這張榜文還能引起誰的注意?
吉安府盤查甚嚴、往後必須交路引查驗,他已開到泰和一張路引,姓名改為李四,在此候船返九江。
午牌末落店.莊名悅來客棧,位於東大街繁華區的小巷中。
窮小子住客棧必是統鋪,人多畸雜,這地方不能練拳劍,他只能裝病躺在床上練內功。養傷期間,他苦練不輟,上路登程,則在僻靜處折枝代劍並練拳掌暗器,落店則改練內功。天下無難事;只怕沒有桓心毅力。玉面神魔不久將找他算帳,他如不苦練便有死無生,要找他的人多的是,惟有充實自己方可保全性命。
大都市的小客棧不包飯,他得到店右不遠處的小食攤買食物充飢,天色尚早,他起床外出走走,找地方晚膳。街角一座食棚,設了兩張簡陋的小食桌,販賣小弟粥飯,一張食桌上已有兩名穿短上裝的人漢據案大嚼。他在另一張食桌就座,叫來幾味小菜一盆飯。
鄰桌兩食客大概已酒足飯飽,一腳擱在長凳上用牙籤剔牙,其中之一突向同伴低聲耳語道:〃依我看,這筆買賣咱們非撈上手不可,見財有份,放過了多可惜?”
另一同伴不住搖頭,懶洋洋地說:“二哥,你該打聽打聽那三個老道的來歷,再決定不遲。”
二哥冷冷一笑,說:“愚兄早就打聽清楚了,所以決定下手。”
“打聽清楚了你還敢下手?”
“為何不敢下手?鐵柱宮的老道,並不全是興妖作怪撒豆成兵的人,這三個小雜毛稀鬆手常,愚兄一個人便可收拾了他們。“’“鐵栓宮的人,咱們惹不起,二哥,放手也罷!〃“你不去,我叫新田老八走一趟。三個雜毛騙了不少香火錢,那位被迷魂術鎮住的小嬌娘美得教人喘不過氣來,即使不留下來自己受用,把她賣了,最少也可以撈他二三十兩銀子。”
‘二哥,你在玩命。”
“在江湖上混,誰不在玩命?咱們等船出府界再動手,得手後在船上快活兩天,然後到臨江府脫手,在此地不行,被伍知府查獲,一切都完了。”
“我不想冒險,你找新田老八去好了。”
“好吧,你不去我不勉強,但你得替我設法向利津船行弄兩個艙位。”
“這倒不難,船後天開,今明兩天還在上貨,下航貨多客少,替你們留艙位不費吹灰之力。”
“好,一言為定,今晚上我就找新田老八。”
兩個用耳語交談,卻不知一旁的艾文慈耳力極佳,聽了個隻字不漏。艾文慈一面進食,一面忖道:“這兩個傢伙鬼鬼祟祟,要做那傷天害理的勾當,反正我也要乘船下南昌,何不願去瞧瞧呢?”
回到店中天色尚早,他向店夥打聽利津船行下行船隻的訊息,然後到街口的船行向船期。夥計告訴他,船裝好貨即下放,要乘船後天趁早,最好明晚下船,不但省事,而且可省一夜店錢。
掌燈時分,浙洗完畢,他上床行功。同房共有十二名客人,天氣涼災,但房中依然熱烘烘的,他不在乎。
小客棧的客人都是些苦哈哈,早睡早起養足精神好辦事,除了偶或有一兩個寂寞的客人外出尋花問柳外,三更天整個客棧便已靜悄悄。
房中只有一盞燈,一根燈蕊發出鬼火似的微弱光芒。他出房小解,從茅房後翻牆上屋,鬼魅似的一閃即逝。
魏三爺的內室書房中燈光明亮,門窗緊閉。庚弱的魏三正在案後記帳:不時響起算盤珠子的嘀答聲。一名小廝在一旁伺候,不時走向內間替主人添茶送水。
窗外來了不速之客,換了新防風窗紙的窗戶,擋不住外人偷窺,刺破了個小孔,便可看清室內的一切。不速之客窺探片刻,悄然退走改道從內間進入。
夜已深,魏三爺已弄清帳目。似乎有點倦了,向小廝說:“去叫週二準備洗澡水,把銀耳茶取來。”
“老爺。已準備停當,小的這就把銀耳茶端來。”
魏三爺等小廝走後,悠閒地往靠背椅上一靠,目光下意識地掃視著帳本,不時舉掌輕拍著額角印堂。
不久,內間裡傳來腳步聲。魏三爺聽慣了小廝的輕靈足音,這次並無異處,因此並未留意。
怪!怎麼這小廝走向身後來了?怎麼沒出聲稟告?
機警的魏三爺驀地扭頭回顧.可是慢了一剎那,“噗’一聲脆響,天靈蓋被瑞銀耳茶的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