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著明燈大師躬身一拜,偕著真菜和真葷下樓而去。
小夜不放心道:“大師,外面殺得天昏地暗,真禪能行嗎?”
明燈大師搖頭道:“我相信真禪會辦到。其實他缺的,只是一點對自己的信心。”
楊恆想到真禪力斃於總管的事,頷首道:“我也相信真禪,他能行!”
明燈大師一笑,吩咐道:“小夜,你幫真源敷藥包紮,那條左腿要重新固定。”
小夜應了,扶起楊恆走到一排朱櫃後,褪下了他上身的衣衫,就見七纏八繞的繃帶早已被鮮血浸透,隱隱發黑,昨日一戰留下的傷口盡皆迸裂。
小夜手指發顫,兩顆珠淚在眼眶裡滾來滾去,險險落下,楊恆強忍傷痛,輕笑道:“我沒事,再說帶傷掛彩有人照顧,挺好的。”
小夜恚怨道:“受了這麼重的傷,還好意思說笑。你不疼,人家還心疼呢!”
見楊恆一怔,小夜自覺失言,趕忙低下頭來幫他拆開繃帶。
一條條繃帶解下,露出一片狼籍血肉模糊的傷口,小夜突然扭過頭去,伸手去抹眼角的淚珠。
楊恆臉上的笑容徐徐消失,柔聲道:“只是點皮肉傷,很快就好。”
小夜回過頭,一聲不吭地取出雲巖宗秘製的金創藥,小心翼翼地擦拭在傷口上。
楊恆低哼了聲,身子劇烈地一顫,雙手緊緊捏攥成拳,手背上青筋直蹦,豆大的冷汗從額頭涔涔滾落。
“很疼嗎?”小夜不敢看楊恆強按痛楚的臉龐,幽幽問道。
“還好。”楊恆咬牙忍疼道:“就像吃了串火辣辣的朝天椒,又痛快又舒服。”
小夜噗嗤一笑道:“你這人……唉──”語氣裡半是幽怨半是歡喜,那輕輕的嘆息卻也令得楊恆的心怦然微動,忙閉緊了嘴巴不敢再說笑。
上完了藥,望了眼地上沾滿血汙的繃帶,小夜猶豫起來。
楊恆催促道:“別管那麼多,先拿它重新包紮上吧。誰知道排教的妖人何時會攻進來,還在乎這點小事幹嘛?”
小夜不再猶豫,低聲道:“阿恆,你把眼睛閉上。”
楊恆一愣道:“幹嘛?”小夜道:“你別問,叫你閉上你就閉上。”
楊恆一頭霧水地閉起眼睛,耳邊響起了“哧啦哧啦”的衣帛撕裂聲。
楊恆瞬即明白到其中原委,嘴唇動了動,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腦海裡亂哄哄地想道:“她這樣對我,只是將我當作了哥哥麼?”
回憶起這些年來與小夜相處的種種舊事,還有那土地廟裡不避髒臭,為自己挑水泡的情景,心頭一片暖融融。
這時候小夜已將褻衣撕成長條,兩根兩根連線在一起,為楊恆將傷口綁上。
那衣猶帶少女的清幽體香,沁入鼻端不由得令人心神一蕩,楊恆旋即自責道:“人家為你療傷,你卻在想入非非,還是不是人?”
當下緊守禪心,雙目緊閉,腦海中的雜念漸漸消退,又恢復清明一片。
過了會兒,小夜聲如蚊蚋地說道:“好啦,你可以把眼睛睜開了。”
楊恆又等了須臾才緩緩睜開雙目,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猶若霞燒的嬌麗玉容,和一雙水汪汪滿是柔情的明眸。
他低頭瞧了瞧包紮得妥妥帖帖的繃帶,也不知該如何打破眼前微妙的尷尬,只得微笑道:“我發現,原來受傷也是件幸福的事。”
話剛出口,卻發現眼前那片紅霞越加燃燒得豔麗了。
第三集 心中有石 第二章 撤圍
那邊西門望瞧著小夜和楊恆退到屋角的朱櫃後,總算等著了說話的機會,迫不及待道:“老嚴,你把太昊鼓藏哪兒了?”
明燈大師搖頭道:“老兄,別白費心思了。早十年太昊鼓便被人盜走,可笑甦醒羽賠了夫人又折兵,還差點把命丟在這兒,到底還是白忙活。”
“什麼?”西門望禁不住叫道:“老嚴,咱們可是多少年的老交情,你可別跟我打馬虎眼兒。”
明燈大師苦笑道:“我不把事情說清楚,諒你這傢伙也不會死心。”
他歇了口氣道:“這事我也是昨晚才聽老匡說起。幾百年來,太昊鼓一直安安穩穩地收藏在春秋閣中,縱使當年魔教大舉進犯,也未能得逞。奈何百密一疏,魔教損兵折將都沒能搶到手的太昊鼓,卻教自己人輕而易舉地偷了去。”
“自己人?”西門望疑惑道:“你是說有人監守自盜?”
明燈大師道:“西門兄可曾聽說過祝融劍派的上代長老歐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