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地望向楊恆。卻見他舉碗沉思,並未注意自己,心下黯然低垂螓首道:“他有那麼多難事,又豈能總分心顧念著我?況且他對我姐姐情深無悔,而我不過是個義結金蘭的妹子罷了。”
楊恆自不曉得小夜心裡已動了偌多念頭,說道:“大師,你傷勢未愈,不如再等上兩天。”更想道:“就算雲巖宗饒他,我可不饒!”
明燈大師微微一笑道:“我的傷已好了五六成,再待下去骨頭也要泡散架了。”
楊恆心下醒悟道:“我也忒糊塗了,大師定是要帶著小夜前往黃山尋訪頌霜。”
尹自奇和鷓鴣天等人交換了個眼神,問楊南泰道:“等傷好了,你有何打算?”
楊南泰沒有回答,只提起酒罈將面前的空碗倒滿,一雙眼睛專注地盯著從壇口瀉落下的晶瑩酒汁,誰也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回來吧!”尹自奇忍不住勸說道:“都是快二十年前的舊事了,何必老梗在心裡?打斷骨頭連著筋,出了這道門兒,你又能去哪裡?”
楊南泰放下酒罈,沉聲道:“你們來喝酒聊天,我歡迎;要是來說這事兒,便到此為止。”朝尹自奇一舉酒碗道:“來,幹了!”
尹自奇無可奈何,和楊南泰幹了一碗。鷓鴣天嘆氣道:“南泰,你還在怨恨老宮主?其實他從前對你的欣賞和看重,絕不在北楚之下。所謂愛之深,責之切,那樁事確也惹惱了他,以至於鬧得一發不可收拾。可你也知道他的脾性,就算心裡後悔,也從不肯說出來……”
他滔滔不絕地正要往下說,身旁的馬羆勁面帶驚慌悄悄在桌下一扯衣袖。
尹自奇正說在興頭上,只當馬羆勁擔心自己會說惱了楊南泰,徑自不理,繼續道:“不就認個錯,給老宮主一個臺階下嘛。唉,老宮主什麼都好,就是這脾氣──”突然他終於察覺到眾人的神色都已不對勁,正往自己的背後望去。
鷓鴣天愕然回頭,不由得一個激靈酒勁醒了大半,起身束手道:“老宮主!”
原來不知何時一身金色袍服的楊惟儼偕著凌紅頤已站到了門外,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