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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部分

心的變化,只淡然道:“好,我喝!”端起桌上斟滿的一碗烈酒,仰脖一飲而盡。

眾人鬨然喝彩,尹自奇拿起酒碗說道:“南泰,我也得敬你三碗。那晚若不是你們父子倆神兵天降,我老尹只怕要去喝閻王爺的接風酒了。”

楊南泰來者不拒,又和尹自奇等人連幹了五六碗,兀自面不改色。

鷓鴣天哈哈一笑,朝明燈大師端起酒道:“老嚴,那日咱們各為其主,沒啥好說的。可兄弟一直沒忘,三十多年前咱們在哀牢山並肩血戰,從天黑殺到天亮,硬是拔了天南四凶的老巢。最後開啟酒窖,又從天亮喝到天黑,害得我十幾天裡見到酒罈就想吐!來,咱們久別重逢,是不是也該幹上一碗?”

明燈大師本也不是拘泥之人,聞言笑道:“碗怎麼行,換罈子來!”

鷓鴣天一呆,“咚”地放下酒碗叫道:“好,果然還是那個一劍光寒十四州的嚴崇山!我還怕你當了和尚學會謙讓了──來,咱們換酒罈子喝!”提了兩壇酒上桌砰砰拍開封泥,與明燈大師一人一罈對著幹了。

屋裡的氣氛頓時熱烈起來。惟獨小夜對著一群桀驁不馴的滅照宮首腦人物有些侷促,又擔心明燈大師真會和這夥兒人拼酒,不醉不休。

楊恆站在楊南泰身後,笑嘻嘻瞧著這群剛從死人堆裡打滾回來的滅照宮豪雄推杯換盞談笑風生。

所謂愛屋及烏,恨屋亦及烏。他素來對滅照宮的人沒什麼好感,可經過雄遠峰頂的生死大戰之後,心裡多少起了些微妙變化。隱隱覺得比起那些整日參禪唸經,青燈古佛的老和尚,豪爽率性的鷓鴣天等人反而更合胃口。

他心裡不由想道:“二十餘年前,我爹爹也是他們中的一員。杯酒論交,彈指殺人,縱劍仙林,嘯傲五湖。假如不是我孃親,也許他今日的榮光地位殊不遜色於楊北楚。可他卻毅然拋棄了所有,陪著我孃親隱居山野,耕田採桑,從輝煌迴歸於平淡。這等胸襟,這等情義,又豈是我能及萬一?”

想得正入神之際,忽聽司徒照道:“小楊恆,那日你單騎闖關,一劍拍斷老夫小腿的招式可妙得緊啊,不愧是老嚴的得意傳人。你不會記恨我那一棒吧?老夫自罰三碗,你也得給我個臺階下啊。”說罷連幹三碗,又倒滿了酒送到楊恆面前。

楊恆沒想到司徒照會找上自己,還當著眾人向他敬酒賠罪,哪裡還會再記著那點兒芥蒂?抬手將酒乾了,一股辛辣的熱流從喉嚨順流直下,頓感胃都燒了起來。

眾人連聲叫好,赫連豪、赫連傑兄弟也端起碗道:“楊賢侄,還有咱們呢!”

小夜見楊恆臉龐泛紅,忙勸道:“阿恆,你酒量小,還是少喝些的好。”

鷓鴣天笑道:“小姑娘你這就不懂了。有道是老子英雄兒好漢──小楊恆是南泰的兒子,這酒量定然錯不了。別說一碗,十碗二十碗也不打緊。”

赫連傑湊趣道:“小姑娘,你若擔心楊恆,不妨代他喝了這碗酒如何?”

小夜羞紅了臉,窘迫地說不出話來。可言者無心聽者有意,鷓鴣天的話像是顆釘子般扎進楊恆心裡,他一聲不響端起碗咕嘟咕嘟喝了個底朝天,一股酒氣直衝腦際,耳朵嗡嗡發響,但覺胸口豪情滿溢,叫道:“還有誰,一塊兒來幹了!”

楊南泰起身奪過楊恆的酒碗,將他按坐在自己身邊道:“我代他喝。”

赫連豪感慨道:“想想人生的際遇真是他奶奶的奇妙。你和明燈大師數日前還在崑崙閣外殺得天昏地暗,兩敗俱傷;我們兄弟呢,也跟楊賢侄狠鬥過一場。如今居然又坐在一張桌子邊喝酒吃飯,聊天罵娘。”

馬羆勁苦笑了聲道:“是啊,說不準這桌上的人哪天又會打起來。”

眾人一時沉寂了下來,尹自奇喝了口悶酒道:“這一戰咱們滅照宮著實走了不少人啊,還有許多兄弟現如今還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呢。好在經此一劫,三五年裡四大名門是不會有閒心捲土重來啦。”

“恐怕他們現在最關切的便是空照大師遇害的公案了。”赫連傑看了眼明燈大師,接著道:“盛霸禪雖被楊賢侄打斷了雙臂,可雲巖宗豈能善罷甘休?”

“未必吧?”馬羆勁道:“誰曉得明水那老和尚會不會‘顧全大局’,把這事按下?說不定啊,他們壓根不信小夜姑娘所言。”總算顧忌明燈大師就坐在身邊,沒把“老賊禿”這三個字帶出口。

明燈大師徐徐道:“明水師兄已有法旨,在恩師遇害真相未查明之前,暫將遺骸供奉於平山佛堂。明天,我便要帶著小夜離開了。”

小夜芳心一顫,情不自禁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