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49部分

換成了一個大活人。

王霸澹扶起黑衣弟子,怒喝道:“真源,你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兇傷人?”

楊恆悠然道:“請王長老看清楚了,我只是封了他的經脈,沒傷及半根頭髮。”

王霸澹一怔,在黑衣弟子胸口推宮行血數下,果然將他救醒。

盛霸禪不以為然道:“真源,你太沉不住氣了。即便劣徒稍有失禮之處,你也不該逞強鬥狠,出手封他經脈。”

楊恆笑吟吟地看著盛霸禪,眼神卻如刀鋒般森寒,說道:“聽盛總監話裡的意思,是在責怪楊某不該小題大作,封人經脈?錯了錯了,大錯特錯。”

盛霸禪忍住胸中怒氣,問道:“老夫哪裡錯了,還望閣下賜教。”

楊恆好整以暇地說道:“封住令徒經脈的,是那一束罡鋒,而非在下。這一點千萬不可搞渾,否則盛總監難免要貽笑大方。”

此言一出,連許多心裡傾向楊恆的人也禁不住皺眉,不曉得他為何耍起無賴來。

果然盛霸禪抓到把柄,深沉一笑道:“只怕閣下所言才是貽笑大方。那束罡鋒無神無識,全憑閣下操縱,這……”他的話說到這裡,猛然心中一凜感覺不妥。

“罡鋒無神無識,全憑我來操縱,誠哉斯言!”楊恆不給盛霸禪絲毫改口的機會,迅速接著道:“敢問盛總監,家母的心神被軒轅心煉化之後,形同傀儡,無法自主,只能任由楊惟儼操控驅策,與這罡鋒有何兩樣?諸位不找幕後人,卻把這筆賬算在她的頭上,是何道理?”

他的這番話盤旋心中已久,實是合情合理,只問得盛霸禪一時啞口無言。

王霸澹見勢不妙,忙道:“真源,你莫要忘了,令堂可是有血有肉的大活人。”

“多謝王長老還記得家母也是血肉之軀,與諸位別無二致!”楊恆語音激昂,“她原本是一位性情善良與世無爭的女子,卻整整七年被當做殺人工具,替人流血賣命,落得一身罵名和累累傷痕。請諸位捫心自問,如此遭遇落到一個人的身上,難道不比那束罡鋒更加悲慘?”

他長舒一口積鬱之氣,目光漸轉溫柔地注視著母親,繼續道:“家母飽經苦難,劫後重生,我不明白大家還有什麼理由要難為她,中傷她,而不是關懷她?或許是在下年幼無知,尚請在座諸公賜教!”

話說完,楊恆遙遙望向母親,胸口的氣血還在沸騰,還在燃燒。

他看見了母親眸中的淚光,看見了她的詫異和歡喜,哀傷與慰藉……那麼多截然不同的情緒,都在她的心底裡攪動著翻騰著,默默無語地訴說給他。

此時無聲勝有聲,母子兩人的心靈在交會著,融化著,哪怕前面有刀山火海也無法阻隔。

盛霸禪面目陰沉,說道:“年輕人,不必激動。大魔尊有罪無罪,自有公議。”

猛聽高臺之上有人揚聲道:“好,公議就公議!今日四家掌門都在場,凡是贊同真源所言,認為大魔尊身不由己受人利用,於情可恕的請舉起手來!”

聽到這人的聲音,盛霸禪就像後腦勺上結結實實捱了一悶棍。

他早就預想到,雲巖宗和祝融劍派會連成一氣,竭力為宋雪致開脫,甚而做好了雪峰派的無極真人也倒向那一邊的最壞打算。然而做夢都沒有料到,率先發難的,居然會是一直力挺天心池且與宋雪致有不共戴天之仇的神會宗宗主殷長空。

他努力保持臉上的鎮定,緩緩轉過身,望著殷長空舉起的右手道:“殷兄,你這是何意?”

“抱歉了,盛總監。”殷長空道:“雖說咱們是多年的至交,但這一次請恕殷某愛莫能助。真源說得不錯,明曇師妹這些年來所受的冤屈,遠勝常人千百倍,試問,咱們該用什麼理由來將她定罪問刑?如果強行加罪於她,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盛霸禪心頭湧起一種遭受背叛的感覺,堵得胸口發悶。他注意到,寧長河等人都露出了驚愕疑惑的神情,顯然殷長空在作此決定前並未及與會中的長老通氣協商。但是他有什麼理由這樣做?

非但是他,包括楊恆、宋雪致所有的人在內,都為殷長空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愕然。

殷長空神色從容,轉目望向雲巖宗的席位,問道:“明水大師,你怎麼說?”

明水大師一聲不響地舉起右手,也在奇怪殷長空為何要襄助楊恆母子。

盛霸禪的心不斷下沉,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投向了雪峰派掌門無極真人。

無極真人深深看了楊恆和宋雪致一眼,笑呵呵地舉起手道:“貧道也從善如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