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漢華可能會藉助國家的行政力量來向南導施壓,迫使南導停止攻擊。這種結果對於南導來說是求之不得的,如今的社會環境與十幾年前已經大不相同了,在過去,被zhèng fǔ主管部門jǐng告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它意味著你有可能要關門停業,總編會被迫辭職。
但在今天,報紙已經市場化了,只要不違反宣傳政策,zhèng fǔ就無法直接插手干預。漢華要動用zhèng fǔ資源,事實上相當於透過zhèng fǔ向南導求和,無論在面子上,還是在實利上,都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南導這一次把國家發改委也列入攻擊的範圍,也有把矛盾的解決引向zhèng fǔ干預的意思。屆時,南導可以“勉為其難”地給zhèng fǔ一個面子,然後呢,就可以在各種場合大談自己如何委屈,如何為民請命卻遭到zhèng fǔ的“粗暴打擊”。南導的記者們個個都開著部落格,隨便到哪個私人部落格上發幾句牢sāo,難道你zhèng fǔ還要再幹預一次?
至於說這樣做會不會得罪當地zhèng fǔ,南導也並不在乎。反正南導也不是靠zhèng fǔ撥款生存的,zhèng fǔ奈何它不得。如果zhèng fǔ的壓力過大,南導甚至可以搬出國際輿論來保護自己,什麼記者組織啊,什麼新聞協會啊,人家成天惦記著要抓中國zhèng fǔ的辮子呢。迫害新聞業者,這是多好的一個黑中國的話題啊。
一切都準備好了,漢華也果然按捺不住,憤然出手了。可是,讓人覺得意外的是,漢華根本就沒有按常理出牌,它一沒有抗議,二沒有求和,三沒有找zhèng fǔ干預,而是自己花費巨資拉了一個南導的黑賬本,網上與線下齊頭並進,直奔南導的老營而來了。
南導以往與被報道物件開戰,都是在人家的領地範圍內。南導主動進攻,對方被動防禦,不管打爛多少罈罈罐罐,那都是人家的財產。這樣的仗,怎麼打南導都是不會輸的。但這一回,漢華直接避開了南導的鋒芒,把戰火引向了南導的領地。你不反擊,對方就不斷地拆你的臺;你要反擊,那好吧,無數的媒體談論的都是有關南導有沒有造謠的問題,丟人現眼,與漢華沒一毛錢的關係,全都是壞了南導的名聲。
這樣的仗還怎麼打下去?
“唐總,咱們不能這樣乾坐著捱打啊,我覺得,咱們應當積極地作出回應才行。”孫興建議道。
“廢話!”唐笛惱火地說道,“我難道不知道應當回應嗎?可是,咱們應當怎麼回應,你是廣告部經理,是專門研究公關形象的,你說說看吧。”
“我……”孫興苦著臉,“唐總,我是接廣告的,不是做廣告的。我從來沒有做過自己的廣告啊。”
唐笛道:“那你就想想,那些過去我們報道過的機構,為了挽回影響,是怎麼做的?”
“砸錢!”孫興對這個問題可是門清,他回答道,“那些企業為了挽回影響,都是大幅度地增發廣告,上次我們打某省的電信,他們一個月之內在咱們報紙上砸了1000萬的廣告費來求我們封口,弄得我們不得不出了幾期專刊才把那些廣告費消耗掉。那一次,新聞部可是立了大功了……”
“老孫,你跑題了。”張泓不滿地打斷了孫興的美好回憶,“現在我們討論的,是咱們自己的報社如何應對這次危機的問題。”
“我說的就是這件事啊,他山之玉,可以攻石嘛!”孫興拽了一句文,直接把一屋子文化人都給雷倒了。不過大家也懶得去幫他糾錯了,陳達勝問道:“孫經理,你說說看,怎麼攻這個……就算是石吧!”
孫興抬起手來,想做個手勢然後再慷慨陳詞,但手舉起來,他卻找不到可說的內容了:“我覺得吧……那個……我們當然不能……呃,要不大家先說吧。”
大家發出一陣輕輕的嗤笑,直接把孫興的餿主意給否決掉了。砸錢去挽回影響,這隻有對那些財大氣粗的企業來說才是有可能的,南導雖然也算是有一定規模,但這些錢都是不容易來的,哪能拿去應付這樣的事情?再說了,一家媒體,為了挽回面子而在其他媒體上大打廣告,這事只要一出來,立馬就會成為整個新聞界的笑柄,南導未來也別想在圈子裡混了。
“危機公關有幾條原則,其中一條就是及時響應輿論的質疑,把輿論引導到有利於我的方向上去。所以,我建議我們應當立即進行自辯,反擊《南導揭密》裡披露出來的那些不實之辭。”張泓獻計道。
此言一出,眾人面面相覷。沉默了差不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