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所使用的歐洲配件,如果真的照著這份清單所列出來的內容,對中國機床企業進行禁運,那麼中國的整個高檔機床產業將遭遇滅頂之災。
但所有的人也都知道,這樣做的效果,無異於飲鴆止渴。且不論這種禁運是否會遭遇來自於中國方面的強烈報復,就算是禁運成功了,也不過是把來自於中國的競爭推遲了幾年而已,中國人在無法得到歐洲配件的情況下,必然會投入巨大的jīng力自己去攻克配件的難關。等到中國人真的自己搞出合格配件的時候,厄運就將落到現在專業生產配件的那些歐洲企業頭上了。
“這麼大規模的配件禁運,恐怕是很難獲得歐盟批准的。”馬爾科揮著手上的清單對赫迪拉說道,“目前歐盟的對華高技術產品限制,就已經遭到中國方面的強烈抗議了。如果再加上這些明顯與軍事目的無關的產品,幾乎就是直接和中國人翻臉了。我想,歐盟的那些官員們是不會接受這個結果的。”
馬爾科還有沒說出來的潛臺詞,那就是歐洲的企業主也同樣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中國現在是全球最大的工業裝備市場,誰也不願意被排斥在這個市場之外。ALK就是因為當年在技術限運的問題上得罪了中國,結果遭到中國zhèng fǔ的封殺,這十多年來,損失的利潤恐怕有好幾十億了。
有了ALK這樣一個前車之鑑,那些沒有遭到中國zhèng fǔ封殺的企業,自然也就知道該怎麼做了,他們實在沒必要傻乎乎地跟著ALK去玩自殺遊戲。
“我想,我們也許可以做得溫和一點。”一位來自於瑞典的企業高管建議道,“比如說,我們把那些不太重要的配件從清單中刪掉,這樣清單看起來顯得沒那麼長,不會引起對方的強烈反感。還有,對於比較常規的配件,我們最好不要進行完全的限運,而是……比如說,採用配額的方式,給對方留下一些喘息的空間。”
朱利安點點頭道:“我也覺得這樣做會更合適一些,比如赫迪拉先生剛才提到的含油軸承,我們可以減少一點向中國廠商的供貨,但要說到完全禁止向中國人出口,這是有悖世貿規則的,我可不想被中國人告到仲裁法庭去。”
“是的,是的,不要太激進了。”其他的高管也紛紛附和道,這一來,赫迪拉jīng心設計的方案又被卸掉了一多半的力道,由一劑猛藥,變成了半冷不熱的溫吞水。
“好吧,我把這份清單再編輯一下吧,肯定不會讓各位先生們感到為難的。”赫迪拉無奈地說道,他還指望著大家一起參與剿殺漢華的戰鬥呢,哪能把所有的人都給得罪了。
“第三條……”赫迪拉豎起三個手指,又開始說道:“我做了一個粗略的計算,目前中國廠商在機床、石化、電力等幾個領域,共使用了我們歐洲企業20多萬項專利技術,其中有不少於1萬項是屬於不可替代的專利。”
“你不會是想禁止大家向中國企業提供專利授權吧?”馬爾科插話道。前面赫迪拉提出來的建議就夠猛的了,如果真的要求大家停止向中國企業進行專利授權,那又是一個極其生猛的建議,其結果與禁止向中國出口機床配件幾乎是一樣的。
要用禁止專利授權的方法來遏制中國,難度也是很大的。專利授權這種事情,並非是專利的擁有者一家說了算,各國以及一些國際組織對此都有相關的法律或者規定。比如說,很多國家都有反專利壟斷的法律條款,規定濫用專利壁壘來壟斷市場是一種違法的行為。制定這種法律的目的,主要是要避免一些企業惡意地壟斷專利的使用,這會對技術的發展產生不利的影響。
“不不不,馬爾科先生,我沒有這樣想。”赫迪拉趕緊說道,其實,他此前還真有過這樣的打算,但看到這一屋子人投鼠忌器的樣子,他便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我研究過,僅我們在座的這20多家企業,手裡擁有、並且授權給中國人使用的專利,就有3萬多項。我建議,從今年開始,我們全面地提高專利授權的費用,把整個專利費提高3至5倍。我想,這樣的做法,應當是無可指責的吧?”赫迪拉說道。
“這恐怕不行吧?”朱利安說道,“並不是只有中國人才需要交專利費,我們各家企業之間,相互也是要交專利費的。如果專利費提高了,我們的生產成本也會相應提高,這不同樣會影響到我們的產品競爭力嗎?”
赫迪拉微微一笑,說道:“朱利安先生,你忘了,你們拉杜爾公司既是專利的使用者,也是另外一些專利的擁有者。如果我們各家公司同時提高專利,你們支付給別人的專利費自然是提高了,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