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羞恥心,於是元流火在他面前也懶得裝矜持。放低了聲音,元流火輕聲說:“我還病著呢,他心疼我,才過了子時我們就睡下了。”
子離微微低頭,凝視著他凝脂般的臉頰,平平靜靜地說:“你們倆好好過日子吧,咱們倆也該散了。”又補充說:“你放心,我會定時給你補充靈力,保證你和聞野……白頭到老,一世恩愛。”
元流火呆呆地看著他:“你會經常來看我的嗎?”
子離繃著臉,淡淡說:“只是悄悄在你身邊待一會兒,不現形,也不會跟你說話。”
元流火聽他說話冷冷的,心裡很難過。遲遲疑疑地拉住子離的衣袖,他傷心地說:“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子離強行拽開他的手,聲音依舊柔柔的:“不是生你的氣。只是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元流火忽然暴躁起來了,他怒道:“是你當初非要和我好,我們都相處那麼久了,你說走就走,我的心又不是石頭,我也會很難過很傷心的啊。”他蹬直了腿踢子離,咬牙道:“那你走好啦,再也不要回來,我情願死了,也不要你的什麼靈力。”
子離被他踢了幾腳,只好下床坐在一張方凳上。
兩人一個擁著棉被低頭垂淚,一個坐在床邊沉默不語。最後子離先認輸了:“好啦,我不會離開你的,除非你攆我走。”他想自己擁有漫長無盡的壽命,反正已經孤獨了那麼久了,何不捨棄幾十年的光陰,去成全自己呢。
元流火揚起下巴:“這可是你說的。”停了一會兒又嚴厲地說:“我攆你走你就走,但是我叫你回來時,你也要乖乖回來。”
子離無奈地點頭:“行,你說了算。”
作者有話要說:
☆、相濡以沫
昌僕走的無影無蹤,沒有留下一張字條,也沒有帶走一樣東西。他所居住的房間一絲不亂,桌子上還殘留著半壺冷掉的茶。
三人在房間各處看了一遍,子離憤憤地說:“他走的倒是挺快。”言談裡的意思是走得慢了一定要把他打成肉醬。元流火也極討厭這個人,附和道:“這人陰魂不散的,大概還會來的。”
兩人神色凜然,大有磨刀霍霍之意。
林惠然並不知道昌僕跟他們倆的糾葛,心裡倒是覺得這個昌僕言談古樸,性情沉穩,是個聊得來的朋友。當然這些想法他並沒有說出來,免得這兩人發飆。
關於這段時間裡經歷的事情,子離和元流火都是一筆帶過,只說在外地生了病,耽擱了許久。三人熱熱鬧鬧地聚在一起吃午飯,從此在新宅住下。
子離是一個閒不住的妖精,白天得了空就要跑出去,大蝴蝶似的撲閃著翅膀在熱鬧的市肆酒坊流連,有時候跑到深山裡抓一兩隻道行低微的妖精吃了補身體。
林惠然自從接管了父親留給他的家產,只得暫時把自己的愛好放在一邊,耐心整理那些錢莊店鋪裡的賬本,一點一點地熟悉家族生意。所幸他是極聰明的,雖然以前從來沒有做過,但是學起來居然很快,手底下的那些掌管們無不敬服。
元流火住在此處,漸漸地熟悉了家中的奴僕和家門口的幾家零食小吃店,他本來就是無憂無慮的性子,很快就和街上幾個遊手好閒的少年玩到了一起。那幾個少年跟他一樣,家中有兩三個錢,自身不學無術,非常的不成才。幾人聚在一起,無非是喝酒喝茶逛街耍橫、拿著氣球和粘知了杆去郊外玩,因為實在沒什麼本事,連作奸犯科這樣的壞事也做不來。林惠然起初擔心他會在外面學壞,及至後來見到了那幾個狐朋狗友的資質,林惠然才放心地由他去了。
這天上午,林惠然穿著寬鬆的居家服,坐在自己屋子的書桌旁,一手撥弄算盤,一手拿著細細的毛筆在賬本上記錄。這些瑣事原本是不用他做的,但是他才做了少東家,自然要勤勉嚴苛一些,免得被下面的人看輕了。
外面傳來一連串打雷似的腳步聲,林惠然略一皺眉,就見元流火宛如一粒炮彈似的衝進來,也不打招呼,直接衝到了五斗櫥旁邊,嘩啦嘩啦開啟一排抽屜,彎腰撥拉一遍,轉身就跑到了裡屋,裡面又是一陣翻箱倒櫃。
林惠然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把訓斥的話嚥下去了。元流火是小門小戶裡嬌養慣了的人,不像他這樣從小被人約束,語言行動都穩重謹慎進退有度。反正這是他自己家裡,也不需要講那麼多規矩。林惠然決定由著他吧,又想幸虧這是個男孩,要是個女孩子,非得給婆家的人罵死不可。
林惠然單方面地原諒了的元流火,並且心情愉快地繼續算一筆綢緞生意,但是元流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