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著人皮的惡魔,城府之深更是舉世罕見。這些當然是從他以往步步計劃周詳、善於收買人心等“事蹟”中觀察出來的。 這種人若真得了天下,不但比嬴政楊廣可怕千百倍,靜齋的然地位亦是難保。最可怕的當然是此人武功蓋世,甚至還會憑空取物和給人洗腦等妖法。在四大聖僧出師無功後,武力對他再難生效。 所以憑她的觀人法,絕對能以可堪破生死的《慈航劍典》引他來赴約,繼而引他看那詳載“最後一著”的死關法。接著殺掉他,再不濟也能趁其衰弱時困住他。如此一來,洛陽軍心必亂,他家中幾位修為高絕的女子定然也會出來尋夫,李唐方面的將領們自然少了被刺殺的威脅,將可對李唐東征獲勝起到難以估量的巨大影響。 她有這樣大信心的原因有四:先,以元越澤這種人的自負,就算明知梵清惠的意圖,亦不會退縮,更不會認為會闖不過死關吧,所以梵清惠根本不愁他不入局;其次,《慈航劍典》上記載劍道絕學只合女性純陰之質修煉,於男人則功效大遜,就算是絕代奇才,全力修煉,不但不能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更將對其本身造成巨大傷害;再次,修為到了元越澤這等地步,普通武學根本看不入眼,四大奇書之一的《慈航劍典》卻能做到這點,所以元越澤一旦沉迷其中,自然會受影響致修為開始下降;最後,死關是一種徘徊於死亡邊沿般的枯禪坐,假若道行未夠,會全身精血爆裂而亡,就連靜齋的人,未經齋主批准,都不得閱看這載在《慈航劍典》上最後一章的秘法。 元越澤修為雖高,走的卻非靜齋的路子,所以很大可能會“中招”當他讀完死關法,不死也殘廢,這樣梵清惠動起手來也方便。 二人如石像般靜坐,三天的時光轉眼即過。 看罷第十二章後,元越澤忽然停下翻閱的動作,長吁了一口氣,目光深注梵清惠的玉容,以冷酷至難以形容的聲音道:“齋主看好李世民,可他會當上皇帝嗎?他只是秦王,太子卻是李建成,他們兄弟間嫌隙早生,李閥禍機將至,大亂必興。齋主悲天憫人,難道要親手促成李家兄弟鬩牆?”
梵清惠淡淡道:“國家患難,今古相同,非得聖明君主,不能安治。且為國者豈拘小節,現今誰不知李唐的地盤是秦王打回來的,亦只有他才有造福萬民的才能德行。”
在梵清惠看來,中原可為皇者只有李世民。元越澤、寇仲雖也不賴,但性情和手段卻不適合搞政治,元越澤是陰險過頭,寇仲則是心慈手軟。洛陽與少帥三方聯軍就是在重蹈瓦崗寨的覆轍:主從不明。所以必出大亂。蕭銑能堅持到現在,仗的不過是中原第一大湖洞庭湖接通東西南北水運的交通心臟樞鈕地利而已;至於朱粲那不得人心的食人魔王,絕無好下場;死守歷陽望風的杜伏威就更不用說了。 她有這樣的想法,再正常不過。畢竟元越澤內部的許多事說出來太過匪夷所思,就算師妃暄曾對梵清惠坦白過,也很難令她相信。 元越澤眼中異芒漸盛,妖邪詭異之光噴薄而出,旋又恢復平靜,拍手嘆道:“好一個不拘小節!”
接著準備翻動:“請問時間過了多久?”
梵清惠面無表情地回答了他。 元越澤“噢!”
了一聲,眼中閃過古怪神色,奇道:“齋主難道沒方便過嗎?”
梵清惠香肩輕顫,眼中羞怒之色一閃即逝,沒有答他。 她可是高高在上的玄門最高領袖,無論身份地位多麼高的人,哪個對她不是必恭必敬?也只有元越澤這沒臉沒皮的流氓才敢冒瀆她。她知道對方在用攻心之計,立即壓下心中的惱怒,恢復素常模樣。 元越澤看到第十三章死關法時,立即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那是一種沒法以任何言語去形容的感覺,越了正常感官的經驗,只有親身體會,始可明白。如果勉強要形容出來,就是元神開始捨棄肉身,緩緩出體,以一種不同於生命的不死不滅形式存在。 梵清惠眼看著元越澤合起雙眼,胸口的起伏開始慢慢消失,最後整個人進入完全靜止的狀態,再沒有任何生命的感覺時。以她的心境修養,不禁也呆住了。 讓她驚呆的並非那種具有強烈戲劇性由生而“死”的轉化,而是這魔頭怎麼可能成為繼靜齋初祖地尼後第一個成功坐入死關的人?他為什麼沒有精血爆裂而亡?又或是身受重傷? 她的目的達到了,精神和信念卻也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 劇烈喘息幾口氣,梵清惠漸漸平靜下來,深注元越澤片刻,低喧一句佛號,眼中閃過決然的神色,身形飛前閃,素腕拂動中,雙掌如雲舒捲,閃電擊向元越澤“屍體”的天靈和心坎兩大要穴。 大悲者,拔一切眾生苦也。 她從未傷過人,更沒做過這種連別人屍體都不放過的事。可眼前情景已由不得她,眼前的魔頭太可怕了,只有親眼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