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跟在後面。
方子琳或許是被安然煩得惱了,也或許是習慣,竟連門也不敲地就徑自開門闖進去。
安然對她如此莽撞倒是吃了一驚,“您這樣子不太好,方小姐,請您……”一邊念著臺詞一邊右手扶上門框裝出也要跟著進去阻止“不太好”的事情發生的樣子。
方子琳想起每次都是眼前這個女人存心壞自己的好事,氣不打一處來,抬高下巴示威地脫她,然後,當面用力地摔上門——
很是奇怪怎麼沒能弄出多大的聲響來造氣勢,門非但沒被關上反而是彈了開來——
“怎麼回事?”
齊亞的聲音響起,他皺眉走了過來,一眼掃過面前這狀況,聰明如他自然是明白不過的。
“Franky,我是子琳,我……我……”方子琳在那冷冽的目光中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有些委屈,楚楚可憐地輕咬住紅唇。
“程小姐,這裡由我處理,你——”齊亞蹙眉看著腦袋始終垂得極低的安然緩慢而又十分僵硬地半轉過身——挪動腳步——
方子琳馬上自動自覺地把門關上。
安然再也頂不住地一下子倒靠在牆壁,眼前是死一樣的昏黑,越來越困難的呼吸使得久違的恐慌再一次洶湧起來。
努力調整痛散開來的焦距對準自己的座位,駝著腰蹭著牆壁極盡全力一點、一點挪動感覺上已經不屬於自己的腳……
一個世紀的漫長終於是趴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左手好不容易摸著抽屜裡的皮包,手指顫抖得如同被人用線拉扯著操控般由不得自己,費了多大的窮勁終於能拉開鏈子,伸手進去緊抓住支噴劑慌忙不堪地塞進口裡——
似從抽風箱裡發出的粗重喘息逐漸轉為幾不可聞的一絲絲透著的氣,安然半個身子癱趴在桌面上,始終藏在身側的右手極慢地抬到眼前——彎曲著的手指上成一直線的紅痕觸目驚心!
那一刻,眼前黑了,從心臟裂開的尖銳痛楚透徹膚骨,進出的一口涼氣哽死在嗓眼兒裡,她會昏死過去——如若多年不曾發作的哮喘沒有被引發。
“十指痛歸心”,萬針刺心的劇痛那樣冰冷地襲擊著神經,安然心神離散,自知無法再強撐下去——
“程……程小姐……”秦希佳頓在門口,驚見那慘白如紙的臉龐上滿是淚水。
艱難地嚥下堵塞在喉間的痛氣,勉強擠出聲音: “我……胃痛。”無力解釋再多,隨便揀個最簡單的字眼敷衍。
秦希佳連忙走過去,“我扶你到醫務室。
“不,我回家……家裡有藥,麻煩你替我……向總經理請假,他正在處理……一些事,我不方便……”氣喘又急促起來,安然趕緊不敢再說。
“那……我陪你回去。”秦希佳對她如此糟糕的模樣無法放心。
安然右手緊緊握住噴劑,艱難地搖頭。
秦希佳見她拒絕自己,也不好再勉強,“那你自己小心。”
安然努力地抬動著虛軟無力的腳步離開。
第五章
齊亞真不知道眼前這個女人一直糾纏自己到現在!或許當時就應該跟她當面明說,只是沒想到她非但天真,還自信得令人匪夷所思!
“方小姐……”
“你為什麼都不來找我,也不打電話給我?我幾次打電話給你卻都被剛才的那個女人推搪!”方於琳萬分委屈地指控。
齊亞皺起眉頭,“方小姐,請你注意自己的言詞。還有,我想你是誤會了,我與你僅有數面之緣,曾吃過一次飯,可以算是認識,但我實在看不出我們之間還有牽扯下去的必要。”
有時候,毫不留情是最有效最徹底的解決方式,既然註定要由他來當這個劊子手,那麼他的出手必然是快而狠!
方子琳驚住了!她完全沒有料想到他竟然會對自己說出這般冷漠的話——“你……說什麼?你……我知道你對我是認真的,從你第一次送禮物給我就可以證明你的用心……”
“那份禮物是我的秘書準備的,她習慣於將事情做到儘可能好,而我是完全不知道怎麼一回事,我的用意只是要換女伴了,而你剛好出現,並且恰好是美女,如此而已。”齊亞毫不留情地斷絕她所有的幻想空間。
方子琳不敢相信地倒退著,眼裡滿滿是痛,這……怎麼可能是真的?
自小到大她都是受盡呵護的嬌嬌女,要什麼有什麼,成名後更有數不清的人圍在身邊團團轉,都是奉承她,討好她,都是有企圖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的——但他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