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好幾個小時的電話,好在最後一刻你終於開機了。”
蘇措十足玩笑語氣:“剛剛我在看蘇智結婚的照片,也看到你了。真不知道他怎麼有那個膽子讓你當伴郎的。”
“你笑話我?”陳子嘉笑說:“我們當年說好了,誰先結婚就給對方當伴郎。這也我第一次給人作伴郎,沒有經驗啊。以後就好多了。”
蘇措一樂:“你放心,估摸著這個世界上是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會肯讓你當伴郎了,你去哪裡攢經驗呢。還不如直接跟別人學學做新郎的經驗。”
“是麼,”陳子嘉只笑,“又不結婚,學來幹什麼。”
“你——”蘇措聲音啞在喉嚨裡,她想說話可是一個字都說不出口,好在這時電話提示說有別的電話撥入,她就掛了電話。
電話是蘇智那邊打來的,在法國正是下午,那邊熱鬧要命,歡歌笑語不斷,蘇措聽著聽者也就微笑起來。
春暖花開到四月的時候,專案終於趕完了。蘇措他們小組每個人都得到了十來天的假,在食堂吃飯的時候大家興奮的互相問“去西藏玩怎麼樣”“去九寨溝玩怎麼樣”的話語,問到蘇措的時候,她猶豫一下,禮貌的拒絕了。
她收拾行李的時候,邵煒來找她。看著她裝了整整一書包的書,詫異問:“準備出門?去什麼地方?帶這麼多書做什麼?”
“是要出門。”蘇措回答著,一刻不停的收拾著衣服。
“我陪你去,”邵煒提一提她的書包,“好沉。”
那聲音如此果斷,蘇措驚訝的看了他一眼,連連搖頭:“那地方很遠的,你不會真的想去。”
邵煒已經拿起她的書包,笑容狡黠:“有趣的地方我當然要去。”
蘇措偏頭看他,多一個人去也不是壞事。那時是清晨,兩個人一早出發,中午時分到達坐落在省內最西處那個小縣城,然後從縣城搭大客車再到鎮裡,再從鎮裡搭了一輛送貨車下鄉。這過來這一路都崎嶇且坎坷不平的石土路,一側是懸崖峭壁,右側是繁茂的樹林。走了大約十多公里後就再也無法行走。他們給顛簸得腸胃都絞成了一團,冷汗浸漬全身。最後走了兩個小時的山路到達那個名喚齊家屯的小山村,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兩人都累得要命,邵煒起初還在講笑話,到後來已經累得半句話都沒有了,沉默的走著,既不問目的地也不問還有多久才到。
蘇措終於在一片小房子前停下的時候,他終於鬆了口氣。在星空下大山深處並是那種絕對的黑色,適應得久了幾乎可以看清楚那些土房的結構,還可以看得到有燈光從一間房子的門縫下透出一絲,隱隱約約並不真切。
蘇措朝有燈光的房子走過去,上前叩門。很快有人出來開門。
開門的是個年輕的女子,帶著一幅眼鏡,看到蘇措,她露出個久違的笑容,攜她的手進屋。藉著燈光她看到蘇措身後眉目疏朗的男子,一愣,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她。
蘇措笑著為二人介紹:“這位是蔡玉蔡老師,齊家屯小學唯一的老師;這位是邵煒,我的師兄。”
邵煒上前同她握手。這一握讓他愕然,他看到對方有著和年輕不相稱的手,佈滿了厚厚的老繭,摸起來非常硌手。他不動聲色的打量這個鄉村女教師,容貌並不出色,可是神色堅定,眼睛清澈。
蔡玉讓二人坐下,說:“走了這麼久的路,很累吧。”
“是挺遠的,”邵煒笑,指一指蘇措:“看哪裡都差不多,都不曉得她怎麼記得路的。”
這個房間簡陋得讓邵煒吃驚。昏黃的土牆一碰就會噗哧撲哧的掉灰,整個房間既是書房又是臥室。那張瞧不出顏色的桌子上面放著書和練習本;檯燈黯淡的燈光毫不留情的加劇了四壁的殘破和簡陋,至於床都已經沒入了角落裡,在燈光照不到的黯處。
“沒什麼好招待的。”蔡玉給兩人到了兩杯熱水,笑容有點歉疚,“蘇措,我不知道你要帶人來。”
“是我自己跟著來的。”邵煒站起來掀開窗子朝外看,“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山區裡的齊家屯希望小學。”蔡玉解釋說,“你看的那片是操場,明天一早,你就會看到孩子來上課了。”
四月的清晨天氣有點偏涼,在山間放眼望去,皆是層層青山,空氣清新,不帶一點雜質,風景雖好,可是代價亦大,偏僻得難以想象,幾乎快被世界遺忘。蘇措跟蔡玉起床得非常早,蔡玉在廚房裡忙碌的時候,她就站在那片並不能算作操場的操場上,眺望著遠處的山巒。就在這樣一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