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男人眼前輕晃了晃,“北極之光音樂演奏會。”她故意念出聲來。
他看了她一眼,並沒說話,繼而邁開步子朝後車走去,他打發了司機,又繞過前車的車尾,踱向另一側,行至附駕,拉開車門,默然地上了車。
她莞爾,有小小的得意,沒看他,徑自發動車子,駛離市委。
一路無話,直至遇上轉角的紅燈,他才淡淡開口,“你怎麼會有我想要的票。”
她無辜地笑笑,“這麼巧,我只是想邀你看場演奏會,原來你也想看這場麼?”
他彎唇輕諷,“王氏的大小姐怎麼也對這種小場合感興趣了。”
她自我解嘲,“顧書記不了解的王婉菲,又豈止是這些。”她對他的用心,他不是不瞭解,只是不願瞭解而已,頓了頓,她繼續道:“是何秘書,他無意間提到的,我就上心了。”
他看了她一眼,還是道:“無論如何,謝謝你。”
她依然笑,“你一定要跟我,這樣客氣麼?”他說謝謝的時候,彷彿拒她於千里之外,其實她想說的是,我們已經訂婚了,有些事,不用分得太清楚。
他像是預設了,淡淡地收回視線,平視前方。
他們進去的時候,舞臺的帷幕正徐徐開啟,不算小的會場,幾乎是座無缺席,他們的位置本來是靠近前臺,他卻執意跟後排的人,調換了座位。
她不明所以,既然他是那麼忙的人,也要抽出時間看這場演奏,足見他對此是十分重視,然而他調換座位之舉,又與此種態度極不相符,她正想問,臺上的交響合奏已經拉開序幕,她只好壓下心中的疑惑。
她的心思倒完全不在音樂,其間,他一言不發,她用眼角的餘光看他,會場內,光線柔和,她第一次切實體會到,當一個男人,專注,甚至是有些沉迷於某種事物時,可以是這般地攝人心魄,況且還是那樣一個卓越而冷情的男子,他自沉醉在自己的沉醉,卻全然不覺,別人正沉醉在他的沉醉裡。
演奏會持續的將近一個小時,謝幕的時候,她攜樂隊向觀眾鞠躬,繼而抬首,淺笑吟吟,舞臺的燈光,在她的梨渦裡斡旋,彷彿他也被捲入那小小的黑洞,自甘沉淪。
出了會場,大廳內,燈火輝煌,他們並肩而行,她突然挽上他的臂,他蹙了蹙眉,也只是淡淡地,任她挽著。
她忍了很久,方才問道:“為什麼?表現得如此在意。”
他看了看她,等著她的下文,她望住他,秋瞳湔水,“就如你所說,如果這樣的小場合,不適合我,那對於你顧灝南,也同樣不適合。”
他移開視線,渺然道,“有些東西,遑論適不適合,只是單純地喜歡。”說話的時候,他的聲音很淡,落進晚涼的清風,很快,隨風而去。
對於身邊的男子,她看見他的俊朗,冷清,倨傲,不凡,他卻還能說出,他單純地喜歡著某種事物,那種毫不掩飾的執著,她發現,越跟他相處,對他的瞭解越深一分,她便陷進越深。
這樣想著,她的手滑進他的大掌,輕釦住他的五指,灼得她一縮,“你的手好燙。”說著,她又探向他的額頭,火燒般燙手,她蹙了蹙眉,擔心道,“你好像在發燒。”
他卻看著大廳的另一頭,她捧著花,跟一個背對他的男人,擁吻,他冷然拿掉額際的手,“你先回去,我還有事。”他這樣說著,不容拒絕。
六十,2V2
她一出後臺,就瞧見許鳴,那廝斜靠在牆上,嘴裡叼了根菸,右手提了束倒懸的玫瑰,簡單的白襯衫,黑領帶,他穿起來就恁顯眼了,再配上那撮高調的火紅,剛謝幕,走廊上來回走動的人,不在少數,那廝賺了多少人眼球,自己倒跟個沒事兒人,自顧自地招搖。
她硬著頭皮,邊走邊罵自己,先前還想著他成熟了,自打個嘴巴子,所謂江山易改,她輕嘆了口氣,行至他跟前,張嘴就來,“您這身兒裝備,我還不敢相認了,咱可是安分過日子的小老百姓,經不起您這番搞風搞雨的。”
許鳴切了一聲兒,徑自將玫瑰塞進她懷裡,“行啊你顧小北,這場面,說不上萬人演唱會,上千總是有吧,你倒半點兒不怯場啊。”
她起初還擔心沒人看呢,這會兒,大喜過望不敢說,竊喜還是有的,當是時,燈光的小丫頭突然湊上前,“小北姐,怪不得不給人追,男朋友好帥。”
不給她說話的空隙,工作人員裡,向來寡言實幹的高姐也拍了拍她的肩,打趣道:“小北,這夥子不錯。”
得,看這陣仗,她也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