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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道:“你很早便認識沈臺主了,是嗎?”

南山仍舊一臉輕鬆,昂起頭張口就要說謊。

裴渠卻隔著雨霧定定看著她,溫和又從定地說道:“不要說謊,若你說的是謊話……”

“那又如何?”南山從來都是謊話精,她微笑著淡淡說:“學生與沈臺主不熟。”

話音剛落,裴渠忽俯身低頭,貼她無比近。兩人之間呼吸聲彼此可聞,鼻子都快要碰到。裴渠問:“不熟嗎?”

南山心裡咯噔一下,嘴硬回:“不熟。”

寬大帽簷下似乎一下子安靜了好多,南山仿若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她雖是個無比鎮定的小妖怪,但下一瞬,還是懵住了。

裴渠原本離她半寸的唇忽貼了上來,雖只是淺嘗輒止,可那陌生觸感卻令南山嚇了一跳。她立刻回過神往後退了一步,偏頭看一眼還站在不遠處的沈府執事,努力要使自己鎮定。

她憤憤看了一眼裴渠,裴渠卻淡淡地說:“我說過,若你說謊,那麼——”

“老師真是荒謬。”南山打斷他,賭氣似的扭頭就走。她迅速翻身上了馬,同沈府執事道:“走罷。”

天色晦暗,馬匹噠噠噠跑遠,只剩了裴渠那匹馬孤零零站在雨中。馬兒掉頭看看自己主人,裴渠看起來風平浪靜,完全不似他內心那般洶湧難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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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到沈府時,雨變得很大,她落了一身潮氣,鞋子也都溼了,獨自站在西廳等沈鳳閣。

小侍送了熱湯熱飯過來,說臺主還要過一會兒再來,讓她先吃飯。南山在案後坐下來,端過飯碗低頭吃起來。她吃得無知無覺,很是機械。身體漸漸暖和起來,她嘆一口氣,甫抬頭便看到了行至門口的沈鳳閣。

她霍地丟下碗站起來,沈鳳閣至上首坐下,看她一眼,開門見山問道:“今日如何得知那魚鱠有問題?”

南山據實交代,隨後反問:“臺主試過毒了嗎?”

“試過。”沈鳳閣亦直言不諱,“我懷疑下毒者是自己人。”

“需要某去查嗎?”

“你從那名雜役入手查檢視,雜役都是由縣廨的人安排,裴少府那應有名單。”

南山點點頭,但聽他提起裴渠,卻又有些心不在焉。

沈鳳閣看著她道:“你似乎有些煩惱,要說給我聽聽嗎?”

南山搖搖頭,忙說:“沒有。”

這時沈鳳閣瞥見她手腕扣著的紅繩,那紅繩繫了一隻小核雕,正是裴渠握在手心裡那顆。

他 擔心的事到底還是發生了,於是他道:“我認為裴少府很可能已經認出了你,他對當年之事大約感到十分愧疚,如今認出你來,可能想要拼命彌補,所以你勿需太困 擾。其次,我希望你能釐清自己的心,我說過你要懂得公私分明,之前你一直做得很好,我不希望你敗在這件事上。”

南山頗有些自棄低頭地問道:“如果敗了呢?”

我會救你。沈鳳閣雖這樣想,但他說的卻是:“我會殺了你。”

南山沒有接話。她這些年聽沈鳳閣說了許多遍相同的話,這時再聽好像有點麻木。可沈鳳閣緊接著說:“前提是如果那時我還活著。”

南山猛地抬頭看他,沈鳳閣風平浪靜地說:“我很可能活不久,若有那樣一天,你記得去找袁太師。”

“袁太師?”南山完全不知他與袁太師有交情。

可沈鳳閣忽抬手按上額角,臉上竟有些難得的小表情:“好像也不行,那老頭近來身體很差,大約也活不長。”他說著淡淡笑:“我信你口嚴,才與你提袁太師。那位是我恩師,你記住這一點。”

“那、臺主與裴相公……”

“裴相公雖與我同門,但他不值得相信。裴家人都活成了人精,心思很難猜——”沈鳳閣淡淡地說,“我前陣子低估了裴良春,上了個大當。”

“裴御史做了什麼?”

“此次下毒很可能也與他有關。”沈鳳閣輕描淡寫繼續道,“他的胃口比我想象中要大得多,且他已不止是御史臺的狗了,我沒能料到他已離核心那樣近。”

南山略心驚,裴良春難道已越過御史臺眾多上官成為皇帝心腹了嗎?

沈鳳閣無視她的驚訝,接著道:“今日宴會上,你搞砸了這場局,所以很可能會被盯得更厲害,近來要更小心為好。”

南山點點頭:“臺主亦要小心。”

沈鳳閣聽得她這殷切囑咐,卻是漫不經心地說:“若當真是他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