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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想不起來。

這麼美麗珍貴的禮物,會不會也是夢?她有點分不清現實和夢境,有時候甚至忘了時間的流逝。

“不是。”侍女搖搖頭:“是伯爵從山谷中取來到此來送給公主的,大人說還有很多,請公主先用一段時間看看效果,各位醫師們已經檢查過,都說這是治癒殿下的良藥。”她不敢把‘臉上的疤痕’這句話說出來因此模糊帶過,前段時間有人不小心說漏了嘴,當天就被鞭子打成了一團血肉。

“他特地返回雅鹿山谷取來給我?”公主臉上綻放出了笑容,但那可怕的血痕卻使她的臉看起來醜陋而恐怖。

是他遣人返回去拿藥單然後讓人在皇城裡把它煉出的,但露妲不會笨到把這點小小的誤會澄清,她低下頭沉默地微笑,始終保持這禮貌又恭謹的表情。

“另外那盒是什麼?”維多利亞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飄逸,似乎是在做夢而虛浮呢喃著睡眠中的話。

“是面具,殿下。”她把盒中的東西遞給她看:“伯爵大人說,那……印記是仇恨和狠毒的存在,與其給世人看背叛者的成功,不如遮蓋住她的勝利,反而讓眾人看到您不曾被打敗的勇氣和美麗。”

去你的,這鬼話你也相信?

維多利亞抿了抿嘴,拿起了盒子中的東西,那是一塊很小很薄的銀質面具,輕巧而精緻,託在手掌上幾乎感覺不到重量,比紙厚不了多少,就像那些往日她用來美容的紗布,她把它們浸入花瓣和水果之中,再輕輕放在臉上敷著,拿下來的時候面板便變得光滑柔嫩。但這張面具無論戴上或脫下幾次,肌膚再也不復昔日的嬌嫩。

她看著眼前的這塊銀質東西,指尖有點顫抖,帶上它就是承認了臉上的痕跡永遠不會消失,她會永遠被困在毀容的噩夢中。

身邊的露妲看著她,淡淡地微笑著鼓勵著她。

你笑什麼,看到地位比你貴重的我臉上有這樣的東西,你是不是很得意?

維多利亞把冰涼的銀質貼在了臉頰上,堅硬的冰冷觸碰著還未癒合的傷口,她心中顫慄,那天晚上因為宿醉而沒有感到的疼痛,當刀刃劃過面板的時候是否就是這樣寒冷如銀針的感覺?

她微微睜開了眼,一手扯下了鏡子上的天鵝絨幕布,引起身後侍女們一陣驚呼,她們幾乎是下意識地跪倒在地顫顫發抖。

鏡面光滑,反映出一名少女,波浪紅髮如火如焰,猶如黃昏裡最後一抹燃燒的火光,微啟的雙唇嚴重乾燥而泛白,細碎的嘴反翹成疤;她竟然有了黑眼圈……維多利亞伸手去摸了摸鏡子上的自己,指尖劃過凹下的眼袋,和因為過度哭泣而青腫鼓起的眼睛,下面一圈紫黑,像是好幾天沒閤眼的樣子,而她湛藍淡紫的眼眸,也被浮起的眼皮給遮蓋住,沒有了平時飛揚得意的璀璨光芒。

但除了過於憔悴的臉容,並沒有別的讓人吃驚或不堪的地方。那張面具非常的小,正好貼在了她的傷疤之上,精緻小巧的銀色覆蓋了那醜惡的詞語,像是往日在盛夏狂歡時參加的化裝舞會,臉上被金銀粉點綴著奇妝,或戴著光彩奪目而翠繞珠圍的面飾。

她不由自主地摸上了臉,不知道是哪位心靈手巧的藝術師千錘百煉而雕琢出來的奇品,彷彿天生就長在臉上一般的自然。

“這是誰做的?”她脫下了它,卻在那一霎覺得自己脫下了全身的衣服。

這一系列的輕微舉動已經讓她疲勞不已,但她不能倒下。

我總得走出這個房間出去看看,她握緊了拳頭。

第43章

“丹裡·史多恩大師,殿下。”周圍就只有露妲沒有跪下來,她站在公主的身邊,輕輕地為她別起了被拂在傷痕上的髮絲。

“賞他十枚月桂金,叫他再多鑄出十張來,不同款式的。”維多利亞把面具拿在手上,用無人察覺的顫抖輕輕摩擦著它上面月桂花形的花紋。它將是我的盔甲,希賽蘭、勞倫斯、和北陸上的任何男人都有他們用來防禦的戰袍鐵衣,彷彿披上它們就會勇氣百倍,但我會讓他們,以及那個該死的貝戈人女表子看到,我不需要那些堅固強硬的重衣,就只是這麼一小片東西,它會讓我無畏無敵而勇往直前,擊破所有想要看到我崩潰哭泣的人。

“你們兩個在我身後做什麼?”她轉頭皺起雙眉:“快給我梳理和穿衣,我要去見兩位王子們。”她使勁使自己打起精神,是的,一個傷疤並不能擊敗我。我是亞達噶皇城裡尊貴無雙的公主,是利昂山谷最重要的女人。

她站起身來奪過梳子,自己梳起了紅色的長髮,把它們往後面別去,露出了整個臉龐。